国字脸沉声道:“他的眼睛是他自己弄瞎的……”
浓眉大眼惊骇失色:“什么,怎么可能?”
国字脸言语肯定地说“是的,是他自己弄瞎的,赵辉师尊把他们两个抓了回来,当着掌门和众弟子的面审问,你们猜怎么着?”
浓眉大眼催促道:“怎么着了,你别卖关子,快说呀。”
“齐陆就把脏水全部泼在梁奎身上了,梁奎悲愤欲绝,就当着众人的面自戳双眼,悲叹自己有眼无珠,遇人不淑。”
“我的天啦,传闻那他和他师兄,还真是……”
“没错。”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你又不是泰和派的弟子?”
“我有一个好兄弟,是泰和派的弟子,前两年,我有幸去泰和派参观,梁奎为人和善,他的师兄齐陆倨傲自负,连话都不屑与我说,对他们俩我有印象,他们的事情,都是上次回家探亲,正好我那兄弟也回家了一趟,是他和我说的……”国字脸续道。
“哦,这么说来,那这个梁奎还真有点可怜。”
从他们的对话,莫展楠也明白了梁奎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想想被困在赫连府当俘虏的那段日子,他对自己说过一句话:我爱错了一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放心不下,莫展楠悄悄跟在他身边。
梁奎对于别人的议论,充耳不闻,只是面无表情抱着包裹,以竹竿点地,摸摸索索地向前走着。
他走上一座古色古香的拱桥,桥下碧绿色的河水缓缓流淌,路边行人无不侧目掩鼻,加快脚步,眼神中满是厌憎和嫌弃。
他下了拱桥,转了一个弯,来到一个岔路口,他用竹竿试探出此处是岔路口,不太确定往哪个方向走,于是停下脚步,想了想,冲着有人说话的地方谦逊有礼道:“请问各位,去齐家湾要走哪条路?”
两个小混混摊在墙面上晒太阳,听见他问路,其中一个瘦皮猴一样小混混用胳膊肘捅了捅脸上有一颗痦子,痦子上还长了一根精神抖擞黑毛的同伴,并对他使了一个眼神。
他们对视一眼,笑的猥琐至极,立刻来了精神,凑拢了过来。
梁奎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又问了一遍,瘦皮猴皮笑肉不笑道:“小哥,是什么地方人啊?听口音不像本地人,你刚才说要去什么地方?”
听了陌生人一连问了两个问题,梁奎神情变得紧张,身体紧绷,握紧竹竿,将手里的包袱紧紧地护在怀里。
痦子脸见他警惕性很高的样子,怀里紧抱着的包袱,不知是什么好东西,笑了笑道:“我们不是坏人,你看看我们像不像坏人?”
痦子脸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梁奎怀里的包袱,廋皮猴秒懂,故意装作责备同伴的口气:“说什么呢你,没看见这位小哥他看不见嘛……”
“哎哟!我看看,可不是嘛,眼睛怎么回事?真可怜,我跟你说哈,你一人上路,齐家湾还远着呢,我们“东风镇”过了,还要走过两个镇,你眼睛看不见,不方便,不如,把东西交给我们哥俩,我们替你保管怎么样,我们带你去齐家湾怎么样?”
一听这话,梁奎心道不妙。转身就想往回走,可惜,他双目失明,用竹竿探路,怀里还抱着东西,根本走不快。
两个小混混一下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嬉皮笑脸地说:“唉你别走啊,我们不是坏人,哈哈……”
正当梁奎惊慌失措的时候,一个清冽冰寒的声音道:“青天白日,找死吗?”
碎玉裂冰的声音,难道他是?!梁奎一下子就辨认出是莫展楠说话的声音。
“嘿……”两个小混混转移目标,看向对他们口出狂言的小子。
当他们看见宛如谪仙的莫展楠,一脸寒霜,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有点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痦子脸不想认怂,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虚张声势道:“你这小子,知不知道我们哥俩是,人称阎王见了也要给三分薄面的‘东风双煞’,你算哪根葱?敢管本大爷的闲事!”
“什么东风西风的,没听过。”莫展楠说完这一句,就将手一挥,两个小混混就被一阵猛烈的气流震飞,倒地不起,不住的用手揉着心口,叫苦不迭。
“还不快滚!”莫展楠语气沉冷,两个小混混猛然惊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连说:“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滚我滚……”
等到他们滚蛋之后,莫展楠转过身来,看向梁奎,缓声道:“你没事吧?”
梁奎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五年弹指一挥间,往事随风,物是人非,相对无言……
莫展楠仔细观察梁奎的眼睛,眼窝深陷,眼球破裂,灰败无神,目不忍视。
可想而知,当他们被赵辉师尊给抓回“泰和派”治罪,齐陆到底说了些什么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的混账话,逼得梁奎已这种决绝的方式自戳双目。
心里暗叹一声,莫展楠轻问:“梁奎,你这是要去哪里?”
略迟疑,梁奎小声道:“包袱里装的是齐陆的骨灰,我要带他回到他的家乡,亲手交给他的兄弟……”
原来如此,怪不得遇到难缠的小混混,将包袱紧紧护在怀中。
“然后呢?”莫展楠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