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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长宁顿时大怒:“这些是我特意留下的!”
    湛华璟一看坏事了,连忙递一枚给郁长风,道:“见者有份,一人一个,小长风,你拿着。”
    郁长风傻乎乎地接了果子,吭哧吃了一口,然后眼睛都亮了,赞不绝口道:“先生,这个好吃。”
    相长宁:……
    湛华璟分完之后,还剩下一个,他似有所觉地转过身去,看了看门外,道:“那小东西,进来,也分你一个。”
    过了片刻,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是曲清江,他垂着眼,接过湛华璟递过去的朱果,又恢复了如往常那般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170章
    相长宁收到郁长风的传讯符时, 已是三天后的事情了,这三天时间他和秦于晏一起去了不少地方打听,甚至去过连云山和玄镜门,都没有找到郁长风和曲清江的下落。
    直到这一日, 来了传讯符,黄符叠成了纸鹤的模样,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像是随手抹上去的, 相长宁拿在手中,顿了片刻, 才慢慢地将纸鹤拆开,快速地扫过上面的内容。
    然后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秦于晏鲜少见到相长宁露出这样的神色,像是愤怒,又掺杂了厌恶,他不由问道:“怎么样了?”
    “没什么, ”相长宁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将黄符揉成一团, 语气淡淡地道:“曲清江想见我。”
    “在哪里?”
    相长宁道:“陀螺山。”
    秦于晏道:“我与你同去。”
    相长宁却摇摇头, 道:“曲清江让我一个人去。”
    闻言,秦于晏不由皱起眉来,直接道:“我不放心, 他若是动手的话, 怎么办?”
    相长宁失笑道:“我打他不过, 难不成还跑不过么?”
    秦于晏见他主意已定,便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相长宁虽然看起来十分好说话,但那是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而一旦他认真起来,就与往常判若两人。
    最终相长宁仍旧是一个人前往陀螺山,临走时,玩笑似地看着秦于晏,道:“好好修炼,等老祖回来,便备好大礼来娶你。”
    秦于晏只是看着他,没有笑,相长宁忍不住搓了搓脸,觉得自己这城墙厚的脸皮都要扛不住那双深如瀚海的眼睛了,赶紧匆匆甩下一句保重,头也不回地去了。
    如同逃跑一般,狼狈逃了十来里,相长宁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啧了一声,暗道,跑什么跑,难不成就许他耍流氓,不许我耍了么?
    这么一想,竟有些遗憾起来,也不知在遗憾些什么,相长宁好半天才定了定神,继续开始赶路,那封传讯符必然不是郁长风亲手写的,上面沾着的血迹,也绝不是曲清江的。
    一想到这里,相长宁心中便翻腾起怒火来,恨不得把曲清江这三个字给嚼碎了。
    即便是相长宁加快速度,赶到陀螺山时,也是一日以后的事情了,他一眼便看见了山巅旁坐着的郁长风,见他回首看来,面上的表情既是欣喜,又带着几分担忧。
    相长宁草草打量过他,只见他的右臂仿佛失了力气,不能动弹,殷红的血迹将袖子都浸透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伤口,他这才放下心里,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鬼知道相长宁在来的路上,生怕郁长风已经被曲清江一剑给杀死了。
    郁长风面色高兴地看着他,眼神里中包含着熟悉的孺慕和兴奋,道:“先生。”
    相长宁应了一声,半蹲下来,道:“手怎么样了?”
    “骨头断了,不过不妨事,”郁长风说着,忽而又紧张地道:“先生怎么是一个人来了,我不是……”
    他明明在信中暗示了,让相长宁千万不要一个人来,或是找到湛前辈一同也好,比较以他如今的修为,根本无法与曲清江相抗衡。
    相长宁没答话,只是摸出一瓶灵丹来,喂了他几粒,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淡淡地道:“你来了。”
    相长宁将丹瓶扣上,放回储物袋中,这才抬眼去看来人,正是曲清江,不由扬了扬眉,道:“看来你近来过得不是很好,这模样,是修了什么邪功么?”
    不知是什么原因,曲清江比他印象中要瘦了很多,简直是从一杆竹子瘦成了芦苇,面色苍白,仿佛久病不愈的人一般,让人几乎怀疑一阵大风就能吹跑了他。
    听了这话,曲清江也并不生气,甚至淡淡地笑了一下,开口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相长宁奇怪地看着他,道:“不是你说的,让我一个人来么?我来了,你怎么又不满意了?”
    曲清江没说话,相长宁顿了顿,开门见山地道:“说罢,你今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若是无事,我便把人带走了,我忙得很,没有时间与你在这里耽搁。”
    好半天,曲清江才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么?”
    他说这话时,露出了一种有些迷惑的表情,这神色若是由一个稚童做来,自然是天真可爱的,但是出现在曲清江的脸上,相长宁就很想打他,但是他忍不住了,心中默念几句不要冲动,一边道:“好奇什么?”
    曲清江道:“当初你渡劫几乎要成功了,是我一剑杀了你,破开你的紫府,碎了你的元婴,你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为何要奇怪?”这回相长宁的脸上真真切切流露出几分惊异,很快又道:“你难不成想要我来质问你一声,当初为何要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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