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里,郁承画完最后一笔就累瘫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子春看了看地面的符号,问道:“这是什么阵?”
郁承道:“不知道。”
子春:“……”
够可以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画。
郁承看着阴沉的天空,问道:“你能不能别让我躺地上?”
子春扶起他,拉着胳膊往肩上一架,若有所觉抬了一下头:“雨停了。”
乌云渐散,风止雨停。
第一束阳光破开云层,重新照向大地。
负鼠二哥回过神,见他的写手好友死死地按着他的手腕,且手脚并用缠在了他身上,还一脸的惊恐,不由得问道:“你干什么?”
写手见他清醒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欧尼酱你吓死我了!我写过那么多恐怖的画面都没你刚刚恐怖!”
负鼠二哥:“???”
写手松开他:“你手不疼吗?你割得可狠了。”
负鼠二哥看见手腕的伤口,再次一脑门问号。
小负鼠方白树这时也回过了神,见自己坐在地上,被绑了起来。
林思山正往她的脖子上缠纱布,一边缠一边哭,眼泪“哗哗”地淌。小负鼠惊了:“你你你怎么了?”
林思山哽咽道:“你怎么了?”
小负鼠感觉到了晕眩,一脸懵逼:“我我我怎么了?”
林思山道:“我不知道啊。”
她一把抱住她,哭道,“你以后别这样!”
小负鼠见她这样,也哭了:“我我我……我我我……”
她语无伦次,受惊不小,又变出了原身,往林思山的怀里一躺,装死。
周围的人:“……”
九里山上,熊猫的身上缠着一条蛇,正抓着蛇头往树上撞,想把这长虫撞晕。
长虫被他撞怒了,用力嘶吼:“卧槽你干什么!”
熊猫一顿,把蛇头拉回来看了看,见他正常了。
长虫瞪眼:“你想谋杀!”
熊猫拎起他就扔了,骂道:“老子早就说过你那个组织太洗脑,自己中了邪还怪我!”
他扭头就走,“老子告诉你,这算是你当年帮过我的回礼,从此咱们恩断义绝,各走各的路。老子堂堂一个国宝,这什么身价,是阿猫阿狗都能结交的吗?你以后莫挨老子!”
长虫道:“我咬死你!”
他追了一下,疼得缩成团,见身上有两个洞,好像是自己咬出来的。
一个又一个被寄宿的妖恢复理智,茫然地站在雨后的街道,困惑地对着一身的伤。
有些幸运的还活着,有一些则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静沉迈进二期,撞开了天台的门。
他刚刚在楼下就闻到了亲属的血味,只是一直进不来,此刻结界破碎,他这才上来,顺着血味走到一个美丽的女人前,蹲下抱起了她。
她很瘦,二十多年前被它寄宿,如今被法阵抽干妖气,还失血过多,龙煜检查完对他摇摇头,没再停留,直接去了禁地。
孔雀尚有一丝神志,看见静沉,微微怔了怔,抬手摸上他的脸:“你长得……真像他……”
静沉喊道:“妈?”
孔雀笑着“嗯”了声,满足地闭上了眼。
静沉道:“……妈?”
他收紧手臂坐在地上,静静地待了一会儿,闭起眼:“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
他低声默诵,“是诸众生,汝以神力,方便救拔,于是人所,现无边身……”
“为碎地狱,遣令生天,受胜妙乐。”
龙煜迈进禁地,抬头便见子春架着一个人,对着他走了过来。
他的呼吸一紧,猛地停住了脚。
第64章
龙煜之前听完郁母的事,就想过阿澈和郁承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毕竟高层们都证实没人动过他的心头血,而施咒者既然想保护他,大概率是知道它的存在,再联系谢子轩的唤醒“钥匙”,很可能就是禁地里的人干的。
所以当发现玉佩上有聚灵阵,他一直不明白的“为什么会选择郁承”的问题就得到了一个答案。
禁地里有人想给他加一层保护,可能还想给他传递一点信息,因此用阿澈的心头血和他父母的血施了咒。看这稀奇古怪的临时解咒条件,他觉得下咒的八成是阿澈本人。
只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事,阿澈的灵魂附在了自己刻下的玉佩里,在郁母流产那天进入死胎,成了如今的郁承。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
郁承死的时候,他让子春去拿玉佩,全是不死心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想郁承如果真是阿澈,灵魂会不会重新进入玉中?
虽然他不能破开禁地弄出阿澈的肉身,但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心爱的人会不会以别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此刻看着眼前的人,他突然觉得老天对他也不薄。
郁承也看着龙煜,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刚刚画阵的时候他想起来一点东西,咒是他下的,而他确实是阿澈。
猛地从人类变成妖,从爱人变成师弟,还是某人以前不怎么待见的师弟兼下咒的罪魁祸首,他无奈之下也不知能说什么,只笑了笑:“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