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个分寸,所以回酒店后就洗洗要睡,珂珊擦着湿头发过来,眯着眼睛觑着。
罗良玺合上笔记本,拍拍身边的位置,叫她过去睡。
珂珊一屁股坐下来,歪到他的身上,放任头发上水珠滴到他胸前,伸手去抓笔记本:“什么案子这么忙?”
她抓着笔记本,手指松松地,其实完全就是看他的态度,只要他表情不对,又会是他的一项罪状。
罗良玺捏开她的手指,大方地掀开笔记本,上面是全英文的界面,她快速地扫过一眼,着重去看几个关键词,“绿色”“信息工程”“环岛建设”等等。
珂珊扫了两眼就丧失了兴趣,从他身上爬起来,冷着眉眼在床边踱步,不时地看他。
看什么呢,自然是另外的怨念,对手无一不好,给她找不到破绽,这让人不爽。
她想要挑起战争,罗良玺可以消弭战争,凭什么都让他把握的万中无缺?
王八蛋。
王八蛋笑着揉揉酸痛的眉心:“我的东西你想看都能看,随时随地,现在太晚了,快点睡吧。”
珂珊丢开毛巾爬上床,以一种瑰丽蛇形的姿势,棕色琉璃的眼珠里伸出钩子:“良玺,你老啦。”
抬腿跨坐到他的腿上,手掌伸进浴袍里,拨弄着软乎乎的囊袋和沉睡的阳具:“天都快亮了,你的晨勃呢?”
罗良玺掀动眼帘,竟然有些波光潋滟:“别闹了,我也不是铁打的。”
听着男人嗓音里无奈认输的腔调,一蓬松松的笑含在她的口腔和喉咙里,但凡有点不忍,克制不够,必定要发出来。
“是嘛,你承认你是老头子了?”
“这个我不认。”
罗良玺翻身压下来压住她的双腕:“是不是饿了?先用这个填填肚子”
说着挤进两根长指节,勾住骚肉在底下一阵暗潮汹涌地动作,珂珊难言地忍了一会儿,额头上热出汗来,忽地拔出湿淋淋的手指狠甩一边:“你够了!”
她跳了起来,抓起枕头砸到他的身上:“睡睡睡,你睡个够吧!”
罗良玺将枕头一抱,果真闭眼,唇边还有丝喟叹的笑,珂珊狠狠地瞪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卧室。
在宽阔的沙发上躺了三个小时,她被手机唤醒,这几天来电很多电话都被她设置,反正这会儿可以以“被抛弃的女人”的面目关起门来。梁春和赵骏都有电话过来,她没理,至于珂遂良的必须接。
“在旧金山待得开心吗?”
珂珊问你怎么知道,珂遂良笑一下,他的笑是阴沉沉的,谁听来都像是不怀好意。
“你怎么知道。”
“表妹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她挂了电话,起床洗漱,换上一身勾勒好身材的运动衣,到楼下的健身房去跑步。
健身房面对大海,不远处就是酒店的私人沙滩,零星的只有几个人影,穿着比基尼的母亲带着两三个小孩子在那里玩。
手机架好接通,珂遂良那边是半夜,独一人在陈旧的办公室里,脸对着显示屏嘴里吐着浓烟,干脆把手机公放。
“那边递了点消息来。”他说的是冯二的银行信贷部门。
珂遂良收买了这个部门的一位经理,时常可以拿些内部资料出来。
要打击敌人,就得从敌人身边最嫩的开始,冯二过于狂妄自负,很多事情不一定遮掩得严密谨慎。
“你就那么确定他这里能有点什么事?”
珂珊冷哼一声:“让他按部就班等于杀了他,旁边还有一个梁春,不怕他们没有动作。”
“这样。”珂遂良发来邮件:“上面是冯轶伦入行后的亲手签字的项目,其中有两家公司贷款不合手续,公司来路也不太明,我还要再查查。”
这就是好消息了。記駐導魧網站:pO(佌處為弌横)18點℃OΜ
罗良玺找过来时,珂珊大大方方地给了他点好脸色,他琢磨什么,一直等她把定好的时间跑完。
“待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珂珊狂灌矿泉水,斜眼看他:“去就去呗,跟我说什么。”
罗良玺不介意她浑身是汗,过来搂她一下:“当然要跟你报备,免得你瞎想。”
一口水差点喷到他脸上,他跑得快,撒手撒得行云流水,又捏她的脸:“不会很长时间,中午饭你自己吃,晚上那顿等着我。”
他把她骗上国际航班时,她还以为是两个人单纯出来散心,权当度假也行。现在才知道这人把行程安排的满满的,不是在酒店谈就是在外面谈。他是两手都不耽误,就不知道耽误她的计划打算?
珂珊套着睡袍喝着咖啡在房里窝了一整天,期间给赵骏回了个电话,赵骏把事情搞砸了,正是欠她一份人情的时候。如果她这时还在国内,刚好可以把这个人情落实好。自然也有梁春那边的事,张爱凤一出现,她势必会把这个漏网之鱼看得死紧,光是看着都不会是她的风格。亲生女儿都要驯养打压成工具,何况是张爱凤那对母子。
做好人也是有前提的,有些人没有做好人的命,她就没这个命,就算私底下给张爱凤施恩,也是为了利用她罢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好人大多对于这个世界过于乐观,只有不好的人,才是时时刻刻地做着出击的准备。
罗良玺回来时,她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拿在手里贴在肚皮上。
他把手机抽了出来,送到她的手指上印出指纹开机,手指迅捷飞快地动作,上面存储的所有资料被他摆弄不到一分钟,全数发送到自己的电脑上。
珂珊忽然动弹一下,猛的惊醒,额上颈子上瞬间涌出冷汗。胸口跳得异常地激烈,刚才好像踩着人的头颅和炸开的血肉要过一道楼梯,她过不去,想找警察,暗地里有道男声悠悠地笑,你找啊,看有没有用。
罗良玺的手刚伸过去,就被她一把打开,她往后缩了一下,微微地喘息,警醒地像是从水泥中爬出的未死生物,让他不要碰她。
他起身去冲了杯热腾腾的蜂蜜水,搁在她手边的沙发扶手上。
等她喝了半杯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