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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吧你!”夏渝州感到一阵窒息,两眼发黑。
    周树拽起背包,龙卷风似的冲了出去。
    夏渝州抬脚就追,被大力甩上的门狠狠撞到了鼻子,“嗷”一声踉跄跌坐在地。
    “渝州!”司君赶紧跑过来,抱着他查看伤势,“别动,我看看。”
    鼻子被碰出血了,好在没有碰到牙。那颗脆弱的小血牙还在嘴巴上好好呆着,委委屈屈地探出个尖尖。
    “呜……”柔软的手指触碰到鼻尖,一阵酸疼骤然从鼻腔传到了后脑勺,夏渝州的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
    “很疼吗?”司君慌了神,赶紧拿了纸巾给他擦眼泪,越擦越多。
    “我不知道他爸爸的事,老夏根本没有提过!我只知道他是我弟弟,呜呜呜……”夏渝州哭得伤心,他一个根正苗红的现代社会好青年,哪里有什么奴隶什么替死鬼的想法。从小他只知道那是需要疼爱的弟弟,虽然总是打闹,但爸爸没了之后,周树就是他最亲的人。
    司君抱着他,任由他把自己的居家服当成擦脸巾,蹭得满是眼泪鼻涕:“你家为什么要守着那面天镜?”
    “老夏说没人守,世界就要毁灭,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每代人都是这么做的。”想想夏家这一代代的往镜子里填人命,最后还不落好,一群洋鬼子还要拔他的牙,好不容易养大的弟弟还反目成仇。夏渝州越想越委屈,哭得直打嗝。
    司君轻轻给他拍背:“不如我们先看看无疾镜里的记忆,也许家里的事也能有答案。”
    夏家的传承断了,夏爸爸仅有的那点知识,还因为顾忌着孩子的感受没敢说清楚,只能寄希望于先祖留下的这面虚镜。如果知道了天镜的前因后果,周树的事兴许能有不同的角度。
    夏渝州洗了把脸,重新回到沙发区,三人围着那面古镜盯了半晌。
    “无疾镜作为传家宝,里面一定记载了非常重要的信息。”古极眼巴巴地看着,很想知道里面有没有关于自己先祖的记载。
    司君点头,看向夏渝州:“开始吧。”
    夏渝州:“……开始什么呀?这东西怎么打开?”
    他根本不知道虚镜怎么看啊!
    司君恍然,小声跟他道歉,拉过夏渝州的手指咬了一口,在无疾镜的背面滴了一滴。
    夏渝州惊奇地看着那黄铜镜的背面,艳红的色泽逐渐侵染了繁复的纹路,显示出了上面阴刻的字迹,龙飞凤舞的“无疾”二字。
    而后,再次将镜子转过来,原本一片虚无的镜面逐渐有了光亮。
    “虚镜就像是一个平板电脑,相应的血就好比电池。血液里的能量有多少,就能支撑这画面放映多久,”古极尽职尽责地给夏渝州讲解,“咱家的这个更高级一些,只认夏家族人的血。我的血都没用……”
    话越说越小声,因为无疾镜中的光亮越来越耀眼,远超过平板电脑放映电视剧的亮度。
    “哇,这什么呀!”夏渝州惊呼一声,眼前骤然爆发的白光,将三人都吞没了。
    再睁开眼,已经身处一片颇为原始的河滩上,乱石丛生,杂草没膝。
    不远处有嘈杂的人声,三人便转头看过去,景象倏然拉近。竟是一群穿着古代粗布衣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一扎着红布的巨大箩筐里,绑着两个穿红肚兜的小孩,一男一女均哭嚎不知。
    “说过多少次,不许活人生祭!”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清风似的从看傻的三人身上穿过去,拦在了村民面前。
    “哇!”古极突然惊呼一声。
    “你小声点!”夏渝州赶紧捂住他的嘴。
    “不是,”古极挣扎开,“这不是简单的虚镜呈像,这是全息影像啊!啊啊啊啊啊!先祖们也太厉害了,那时候都能做出全息记录仪了!”
    司君仔细看了看周围,抬脚走过去,凑到了白衣人的面前。
    那张在梦中总是自动替换成夏渝州的脸,终于显出来真实样貌。只一眼,便明白了,何为银色诗琴弦上的月光。那是苍白语言无法描述出的美貌,是凡人没有资格触碰的谪仙。眼前这些愚昧、邋遢的男女老少,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那时候的司家先祖,马鞍山侯爵,原姓斯图尔特的贵族骑士、吟游诗人――司南,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穿着与雕像上一模一样骑士服的侯爷,踢踏着马靴快步跑过去,在百姓与夏无涯起冲突之前挡在了中间。他那插着艳丽羽毛的大檐帽,与这古香古色的环境格格不入,很是滑稽。
    “不得无礼!”司南牢牢按住一名壮汉试图推搡的手,将夏无涯护在身后,“这是国师大人!”
    等这话说完,负责保护国师的侍卫们才匆匆赶来。没办法,两位老爷跑起来像飞一样,实在是跟不上。
    百姓们不认识夏无涯,但知道国师,赶紧跪下行礼。
    “大人,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近来瘟疫横行,听闻临县有人投童男童女入水,不久便疫情渐止。我们……”
    “一派胡言!”夏无涯甩袖负手,露出了腰间通体莹蓝的宝剑,“临县的瘟疫是本座入水治的,与那活人生祭何干?尔等速速退去,瘟疫之事本座自会料理!”
    有那一队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百姓们自然是不敢多言,叩谢之后便带着逃过一劫的童男童女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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