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坏那么讨厌!”
“你能不能能不能设身处地站在人家的角度想一想!”
“或许那半块馒头是老爷爷最后救命的晚饭呢。”
“你太坏了你!”
她人整个没绷住,又急又气,气的是他抢人家馒头报纸,急的是他怎么会混成这样,连她都不如了,好手好脚明明长着,工地里搬砖都可以,居然连个工作都没有挤桥洞睡。那就是他懒,他被惯得,他不想劳动。
秋安纯脸气的通红,穿着小高跟踩着石头气势汹汹挪过来了,男人盖着报纸被她劈头盖脸一通乱骂,她心特别急,不知道为啥,反正觉着他活着又高兴,可又不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脑子乱成一团,又生他的气,泪花儿储在眼眶,裴寒慌慌忙忙站起来,有点手足无措,是要把人迎进门做客还是该安慰几句?
他隔空做了个急忙开门的手势,穿着拖鞋下来了,俩人吹着风,河水翻开涟漪,秋安纯不理他,踩着高跟爬上去,把裴寒抢过来的报纸给人家流浪汉还回去,还自发性掏出两百块钱,一人给了一张,算是赔礼道歉。
还是那条路还是那条街,人怎么送来的又怎么带回去,就像在路边捡了一条狗似的,她咬着牙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狠心一点,但脑子里又觉着他伤痕累累睡桥洞里吹一晚冷风第二天绝对变成一具尸体,人家跟他住一块的看他直挺挺躺在那,饿太久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把他烤着吃煮了吃,剩下的肉晒成干储存着都说不一定。
回到家后她就在超市给他买了个二十五块钱的背心,加五分裤,还有个最大号的拖鞋。
他站在旁边耸着脑袋,秋安纯掏钱付款一气呵成后,走在前边,跟个大款似的带男人上楼了。
“你自己洗好了换,正骨贴先撕下来,等会我再重新给你上新的。”
“以前的衣服可以扔了吧?”
秋安纯问,征求他的意见。裴寒想都没想乖乖点头,然后进浴室洗澡去了,人饿太久连个粑粑都没有,也不用上厕所。他坐在里边洗干净后穿着人家给买的套装,像小区里摇扇子遛弯的老大爷似的。
“谢谢你”
他说,然后当着女人的面规规矩矩回自己圈里坐着,秋安纯抱着膝盖愣了下,觉得他变化真的挺大的。坐那连腿都不敢往外伸,以前他欺负她,现在她都能指着他鼻子骂,打他估计都不会还手。
“你是不是以前,当少爷当习惯了,不想劳动。”
要不然为啥没办法养活自己,去工地搬砖什么的都行,要么就收废品捡塑料瓶,一天至少能凑俩馒头钱。
秋安纯抱着膝盖坐沙发上,裴寒坐在木地板,硬是被训了至少二十来分钟,他一句话都没说,安安静静盯着她柔顺的头发,他都二十三岁了,她才二十呢,变化好大,原来说个话小声小气,特别抗拒他,这会就跟居委会大妈似的,嗓音也洪亮了许多,小指头把他指着训。
“你这样真的不行,人本来就是需要劳动才吃的上饭。”
“你靠你那些狐朋狗友根本就靠不住,你脾气又不好,人家早看你不顺眼了。”
“哼,我说的没错吧。他们是不是都欺负你来着。”
“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并不可能一帆风顺,人要在逆境中学会成长。”
她气色红润,指头隔着空中指了半天,一个训一个听,听的那个特别认真,听她对自己说了好多话,说着说着,裴寒两滴泪没忍住,晶莹剔透落在地上。
秋安纯停了嘴,有点不大自在。女人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把人家弄伤心了,他却快速擦干眼泪,满脸挂彩,看起特别小心翼翼。
“你说的都对我应该要比你坚强一些的。”
裴寒相当配合,秋安纯听这一句稍微挺直了腰板,那小架势一下特别精神,指着人家说。
“你就是太软弱了,又喜欢挑软柿子捏。”
“就会抢人家报纸欺负人家老头。”
她起身看了下表,连中午饭都没吃上就两点过了,店铺已经决定稍微放两天假,等那几个逃逸的醉酒人被抓着了再说,艾叔来了个电话,说早上把食材清理了一下,两天后大家在重新振作一下开业。艾叔顺便说了一嘴,让秋安纯去求职中介找个看起凶巴巴的男服务员最好,能省不少事,她嗯嗯啊啊答应着,挂断电话后,转身就看就看着裴寒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啊”
“我我打算暂时找个能解决温饱的地方吧。”
他咳了下,说不要钱都行。只要能有个睡觉吃饱饭的地方就已经很满足了。一扯到钱,她稍微有些犹豫,但没说,也跟着咳了几声,然后回卧室换了身衣服。
妮妮下午四点被妈妈接回家,家里多了个穿着大背心大裤衩的怪叔叔,坐在客厅的圈圈内,动都不敢动一下。妮妮好奇跟人家搭话,秋安纯不让,然后她就拿着遥控板坐沙发上看电视了。
裴寒侧着脑袋盯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水晶帘下女人穿着拖鞋来来回回,把昨天去菜市买的鱼和猪蹄,外加两个小菜都做了,妮妮以为又过六一儿童节呢,兴奋的很,秋安纯给妮妮开了一瓶橙汁儿,拿着碗舀了满满三碗饭,然后冲着客厅里坐在圈圈内的裴寒。
“这碗是你的,给。”
“嗯谢谢。”
他鞠着躬,穿着拖鞋,急急忙忙跑过来拿碗,端着大白饭连菜都没敢要,一个转身又回到自个儿圈圈里,蹲在那冲秋安纯嘿嘿笑。
“我我就在这吃吧。”
“我怕你你害怕。”
他咧着嘴,用筷子吃下两大口米饭,就像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妮妮拿着自己的小孩专用筷,有点犹豫的看向怪叔叔,秋安纯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以前他们一起住在福利院那一个月,虽然规规矩矩每天把她布置的作业写好,但却没这么乖过。秋安纯平复了下心情,心狠的往桌上一座,催促妮妮快吃饭饭。
“不是想吃猪蹄儿和鱼吗,妈妈做的肯定比饭店里的要好吃。”
秋安纯夹了一块肉肉给妮妮,妮妮瞅了瞅妈妈,然后瞅了瞅客厅里吃大白饭的叔叔,她用筷子小心翼翼夹着,也不跟妈妈打招呼,扭着屁股夹着肉相当热情的给人家送过去了。
妮妮却没夹稳,肉眼睁睁落在木地板上。
作者留言:下章二狗就要把人家一锅米饭全干完了。看看饭桶担当的实力不是浪得虚名的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装那么可怜,我又不像你。”
第二百九十一章
那块肉肥瘦均匀外脆里嫩,还是妮妮最爱的糖醋味,落在木地板上男人也不嫌弃,在妮妮惊诧的目光中徒手抓着往嘴里吃。
嚼了几口,表情特别丰富,秋安纯隔着几米远在客厅都能看到裴寒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要闹肚子的”
妮妮有点犹豫,转身扭着胖乎乎的小身板回餐桌上了,秋安纯站那太阳穴不停的跳,就觉着闷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半吊在心坎上,看他在那猛塞几口饭后还把手指头舔舔的馋样,活像她故意要欺负他似的。
吃块肉都要吃哭来,给谁看呢。
“”
“你过来坐着吃吧,菜做的有点多,明天剩了不好。”
裴寒眼睛一亮,听着女人召唤,哎了几声,捧着自个儿饭碗小步小步跟日本主妇似的挪过来了,就坐在妮妮左边,秋安纯对面,拿着筷子有点不敢敞开怀吃,先小口小口挑了两颗蒜苔。她就看不惯这样,冷着脸让他吃,不是饿那么久了么。听她冷着调多说了几句,这才敢多挑几块肉。
这一吃就跟个无底洞似的,她倒是清楚他的饭量,可也就没见过吃这么凶的,饭桌上俩娘母一人一个小碗,还没吃完呢菜就被风卷残云一扫而光,要了六碗饭都不够,她拿着饭勺在锅里刮了了半天刮出最后两口饭给他。男人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捻起饭桌漏掉的几粒米饭往嘴里塞。
“好吃吗?”
“好好吃。”
人家点头,夸赞的毫不保留,又问一嘴要不要洗碗,遭到秋安纯拒绝后规规矩矩回到自己圈圈里坐着,她暂时找了一床被褥给他,本来家里有两个卧室,不过另一个当成妮妮的玩具间和杂物间堆放了很多东西,她在客厅阳台处叠了个窝窝,被子一米七长,他盖在身上一双大脚露在外面,枕着碎花枕头,还颇满意的卷了卷被角。然后在秋安纯的再三嘱咐下,表示不会多加走动,也不会趁着半夜去她卧室图谋不轨,更不会趁机偷东西拿去卖钱。
“我我不会那样了”
为了让她放心,裴寒整个身躯几乎都缩在自己的窝窝里,还保证如果她不醒来他就一直窝在这。秋安纯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威胁了几句,表示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后,龇着牙故作凶狠状踩着毛绒拖鞋跟妮妮一块进卧室了。
那晚奇异的她睡的很安稳,就好似悬着的心忽然落了地。对于他没死这件事情,隐藏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得到了释放也逐渐平息。
而他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一晚上都缩在窝窝里,九点俩娘母醒了,男人老老实实坐在那,问可不可以去尿尿,他后半夜就想尿来着,一路憋到早上九点,秋安纯皱着眉一挥手,他跑的比谁都快,门一关,她还在外面嘱咐别站太高,别溅外边。他嗯嗯嗯的答应,在两三平米的小卫生间里扎着怪异马步后解决了生理需求。
秋安纯给妮妮扎了两个揪揪,又给妮妮温了杯奶喝,都二十分钟了厕所里的人还不出来,她站门口催了两嗓,男人别别扭扭出来,低着头往墙边一站,跟做错了多大事样,他身后有股特别臭的味儿这会才飘出来。
拉了两坨特别粗长的粑粑在马桶里,按了几百次按钮水都没出来,秋安纯问他为啥不冲厕所,捏着鼻子走进去,就看马桶里粑粑上垫了那么多层纸,给自己遮丑。
“没水了”
“得用旁边水管冲的”
她忘了告诉他,马桶抽水功能坏了,然后拿起水管,当着他的面现场教学,冲了两三分钟才把这坨一晚上消化出来的粑粑给冲干净。男人脸皮这会才薄了些,双手不安垂在两侧晃动,红着脸听她教育,说家里各种小毛病,比如时常性断电,是因为小区电路老化,物业又不管,不过她都买房子了,过不了好久就会搬家,也就不那么在意这些。
那天过的算是挺平静,送妮妮上幼儿园后她回家,他依然坐在自己圈圈里。女人打印了一份合同,因为买房和即将装修让钱包里异常拮据,但她绝对不能白养活男人,她心里想着是让他在店里锻炼劳动力,等过一阵子她找到有新的打工人就换,她是打算接济他一阵子而已。
“钱你拿着吧,给我口饭吃就行。”
“这不行,你要是在意这些,我工资给你扣一千,你有钱了去二手市场给自己买个老年手机将就用着吧先。”
两个人签好字,她盖了章,预支了五百块薪水给他,裴寒坐在客厅,感动的整个人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扭着脖子,慢悠悠说了句。
“你别装那么可怜,我又不像你。”
“我可没欺负你半点儿。”
她话语颇有股记仇的味道,但没把以前旧事翻出来说,刚在他家打工头一个月,他就是个土霸王,她是他的小宠物,玩个游戏都要捆在身边哪儿也不许去,那种窒息感她现在都记得到,可这男人三年后变得让她有些难以相信,对不起说,谢谢也说,客气吧啦的,还经常哭。
“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就好,你可别白眼狼,这会装乖,过几天就变凶了。”
“不会不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欺负你,你就打我吧。”
他保证,急的说话猛然咳两声,捂着胸口好半天喘不上来气,她没意识到他身体异样,以为只是呛着口水,也没多心。然后从第三天开始,店铺正式营业,她带妮妮去幼儿园,他跟在后边跑,气喘吁吁看着她把孩子送去上学后,才总算能坐上电瓶车一席之位。
她顺着路边慢悠悠开,问他怎么不好奇妮妮的爸爸是谁,他想都没想,说不好奇。
“反正我会我会保护你们的。”
他闷声说着,内心其实也真不在意谁的小孩儿。
他小心翼翼的像坐在摇摇欲坠柳条上的知了,哪管的到这么多,别说在意她这两年有哪些男人了,只要能呆在她身边,其余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我给你摘片树叶儿。”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说这人饭吃得多,干活是笨重又多余,还有严重强迫症,艾叔让他洗个韭菜,他能洗一下午,水冲着,一根根搓面条似的洗,秋安纯把妮妮接到店铺,问“新员工”怎么样,艾叔他们摇摇头,也不知道小老板娘哪找来的智障。
“他不会你们就教,总能学会的。”
“加油嗷!”
于是这个重担落在了艾叔他们身上。那几天店铺营业额直线下降,新员工帮忙装个饼饼手劲大的都能给人捏碎了。切的还不平均,客户在骂。
“凭啥他那么多我这么少?”
“对呀对呀,我钱可是给够了的!”
他搁哪厚着脸皮,说人家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转身切了块大的饼饼过去,这下好多人又说不公平堆在店铺门口要。
到了晚上,正式交接班。秋安纯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她们餐饮业本来就是要赔笑脸,让裴寒多笑笑,结果等她一走,男人笑得有够夸张,艾叔烤好烧烤让他给人家送去,几个客户就看有人顶着特别阴森的笑脸来了,他们甚至怀疑肉串穿的是不是人肉。
忙碌到凌晨两点半回家,秋安纯给他配了把钥匙,裴寒进屋后偷偷摸摸洗漱完毕,给自己诺基亚定了个闹钟后卷缩在客厅阳台睡着了。
大清早八点半醒来,等她睡醒,然后一路小跑跟着送孩子上学,再去店里。中午趁机补眠两小时,一日生活基本就这么过来了。
一连几天熟悉后也不在那么拘谨,至少吃饭主动很多。一只卤鸭子摆上餐桌,妮妮两个小鸡腿纯纯两个大鸡腿,胸脯肉也是纯纯跟妮妮的,他吃鸭屁股鸭脖子鸭脑壳,她们不爱吃的肥肉也通通由他搞定。
他一个星期放一天假,放假那天呆在家哪儿也不去,看着她们俩娘母排排坐看爱情片,感动的稀里哗啦,泪大颗大颗落,妮妮凑热闹,妈妈哭她也跟着哭,鬼哭狼嚎似的哇哇哭,秋安纯把妮妮抱着教育,说那谁谁谁是个渣男,不要脸,以后妮妮长大了可不能听信男人的话。
妮妮猛点头,她也不懂啥叫个渣男,反正不是好玩意,配合着妈妈呗。
裴寒挣表现,拿着小抹布这擦擦那抹抹,表示自个儿眼里有活,看看这家,给他打扫的一尘不染,多好。
“我给你俩把鞋底儿刷刷。”
裴寒嘿嘿一笑,拿着一大一小鞋去厕所刷了半天,回来还挣表现,说把厕所也刷了。
“你该不会用我刷衣服那刷子吧?”
她监工似的环视一圈,好家伙,人家用的是她洗屁股的小帕子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全家擦了个干净。用刷鞋垫的刷子清理鞋底跟厕所,其他零零碎碎干的活都有毛病,把她气的够呛。
“你坐那,别出圈圈!”
她生气了,裴寒往圈里一坐一脸无辜,晚上吃饭时讨好往她碗里夹了块肉,她筷子打架,把他一瞥开。“少来这套嗷!”
她晚上总要把卧室门关着跟人通电话,裴寒盘腿坐在圈圈里竖着耳朵听,听她几声笑然后跟人家说晚安。然后开门冷着脸看他有没有在偷听墙角,他身子一侧面壁思过,手指扣着墙皮,就听身后拖鞋哒哒哒踩过来了。
“尊重个人隐私嗷,你别…别像以前那样,反正咱们俩没结果的!”
他喜欢她,她当然知道,但她并不准备有任何回应,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基本就是老板跟员工,她面色红润,气儿也足,说话也有骨气,反正让裴寒断了那个念想。他问能不能脑子里偷偷想,她说不能。他说求你了,她说不吃这套。
然后男人转过身,躬身坐着,手指头扣墙皮,呼吸那声儿都有点颤抖。
而这样的男人,在夜晚卖烧烤时就没这样卑微,有几个客人找茬打架,都是一米七几的个头,他二话不说把凳子踢开,那二头肌胸肌腹肌,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这么个一米九的大块头立在那,别说闹事的人少了,隔壁街那些来收保护费的二流子都绕着他们店走。
在店里干了块两个星期,爱吃烧烤的夜猫子都流传一个传说,管他们叫人肉烧烤店,因为有个服务员笑得仿佛要吃人,故此的了这个外号。陆陆续续人家朋友圈再传,有些妹子受颜值影响去凑热闹,一时之间店里生意还真挺红火。
秋安纯来视察过一次,在收银台乐乐呵呵数钱,就看裴寒赤裸上身单手拖着烧烤餐盘给人家上菜。
“谁打架我弄谁。骨头吐垃圾桶里,别乱吐,爱护环境,签签别乱扔。”
他跟个总官教头似的发言,语气不大好,秋安纯正想教育两句。就听那些客人特别乖巧的点头答应,都是贱皮子,人家专门冲着他的服务态度来的,当然也有大多数觉得烧烤好吃,主要食材新鲜干净,比别家数量也多。
“还挺牛…”
她歪着脑袋,考虑要不要提前给她涨两百块工资,打定主意后第二天就领着他去夜市买鞋,76块钱一双折扣球鞋,她不打算买贵的,他运动量大,拖鞋穿几天就坏了,球鞋买好了也撑不了多久。那双白色最大码他穿着合适,拖鞋也不要了,秋安纯付钱后跟在后边走,前边男人兴奋的一蹦跳老高,做了个帅气投篮的手势。
搁哪耍酷呢,还炫耀鞋呢,喜欢的不得了,隔空运个球来个假动作然后投个三分,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
“我给你摘片树叶儿。”
他跳的很高,真摘了一片嫩树叶下来,秋安纯接过,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盯着树叶出神时间段前边就闯祸了。
新球鞋的嘛,跳很高嘛,路过人家招牌纵身一跃一巴掌把人家装了彩灯的小招牌给打落在地,老板在抄花甲,叉着腰站出来骂,裴寒站那被骂的有点手足无措,秋安纯冲过来了。
“你手贱不贱!我给你剁了!”
说完扯着他的手啪啪啪啪打了几巴掌,倒是把自个儿手打疼了,人家不痛不痒的。
裴寒掌心酥酥麻麻,就觉得跟她牵手了,泪一时没绷住,往外流个不停。那么高大一男人,哭的把老板也唬住了,看他脑子不好,摆手说算了,自己待会修修挂上去就行。
“你干嘛总是哭。”
她问。
“我心里高兴。”
他回。
作者留言:不着急哈,给这俩在单独相处个一两章左右。
“我是不会让妮妮认你这个爸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哎,你说,我总觉着”
刘阳趁着洗菜撞了撞艾叔,俩男人看向店铺外趴小桌上看图书的妮妮,小老板娘去菜市买菜去了,留下他们新员工在陪妮妮认识大象和乌龟。
“这俩这俩我总觉着”
刘阳摸摸下巴,艾叔把他那话给说出来了。
“像。”
“实在是像。”
就这脸儿,这小眼神儿,这含苞待放的的懵懂样儿,眼尾弧度包括小鼻梁,还真挺像。俩男人窃窃私语,想起老板娘又说以前跟他认识,哦豁,脑子把这上下联儿一串,一拍大腿,妮妮亲爸坐实了。
秋安纯回店铺里时艾姨把她拉旁边问话,问她是不是准备旧情复燃要跟这高白脸儿复婚。秋安纯脊椎一阵发麻,连着摇头又急忙解释,艾姨拍拍她肩膀,指着外边。
“你瞅瞅,妮妮跟他多亲。”
“哎呀,你摇什么头啊你这,我就跟你说说,你看这男人吧,穷是穷是穷了点,但肯洗心革面从新做人,答应把你俩照顾好,你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吧。”
艾姨说了,妮妮不是想要个爸爸么,这阵子“新员工”表现他们也都有目共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让秋安纯在观察一段时间。艾姨心肠热,是巴不得秋安纯有个依靠,虽然孩子都生了,但也不过才二十岁,她们家那大闺女都24了,还在读研呢,都还没出社会。女人再坚强,也都需要有个男人保护不是麽,就像上回那几个砸摊子的流氓,要是没他,指不定当晚小老板娘得被人家折腾成啥样。
秋安纯支支吾吾,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头天晚上回家,她靠在洗漱台边,看妮妮拿着小牙刷跟裴寒学刷牙,男人一边刷一边吐泡泡,妮妮跟他学,俩拿着大杯小杯喝了口水昂头“咕咚咕咚”半天,这个吐池子里了,那个不小心吞下去了,俩人呵呵一笑,就跟俩神经病似的。
秋安纯靠在门边观察,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她其实很抗拒知道妮妮父亲是谁,离开柚柚的那段时间,他们有问过想不想知道妮妮爸爸是谁,她说不想,因为不管是谁,也改变不了事实,除了添堵还让她心烦,也不可能把孩子给对方,只要避免相见,不在以前生活过的地方露面,不就行了么。
直到他再次出现在眼前。
“这是冥冥中的注定么”
她嘀嘀咕咕,刷完牙的男人回头给她露了个标准空姐笑容,白牙发亮。她一声不吭抱着妮妮回卧室里,跟他一句话都不讲的,那晚他蹲在圈圈里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犯了错惹她生气,带着惶恐的心迎来第二天。
结果人家不让他跟妮妮一起玩了,碰都不让碰一下。
他急的跟在后边寸步不离,殷勤的端茶递水,时不时找个话茬聊天,结果她一句话都不说,妮妮要跟他讲话,她都不让。
这几天他基本是跟屁虫一样跟在后边,小区里那些大爷大妈出来遛弯儿,包括门卫跟幼儿园老师,看见裴寒管他叫妮爸,打招呼嘛,叫的贼顺口。他这会才回过味来,摸摸自己下巴,越看也越觉得像,基本连身份都坐实了的,这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苍天的安排让他父女俩重聚。
然后又过了小半个星期,她进行了单方面的冷战后订了个咖啡厅打算好好说说这事儿。
秋安纯把妮妮送幼儿园就开着电瓶车载着男人去咖啡厅雅间谈判去了,两杯加糖,还弄了快小蛋糕。她揣着手手靠在沙发里,好半会沉闷开口了一句。
“我是不会让妮妮认你这个爸的。”
“噢”
他低着头,也看不清神情,氛围凝固,俩人都没说话,各自搅着手中咖啡,直到半小时后他们从咖啡厅走出来,来往街道匆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她骑着电瓶车,他反着往上一坐,慢悠悠又回去了。
谈判过程异常顺利,本来是个争夺抚养权的激烈现场,她头晚脑子里通宵模拟战况,按照这大坏蛋的性格,只要知道自己是妮妮爸爸,肯定要提各种要求,比如晚上逼迫她进行那项成人运动。要么就仗着自己是亲爸开始好吃懒做要她伺候,要么就要么就逼着跟她站上法庭,控斥她冷血无情不让妮妮拥有爸爸。
她紧张的搓手,满头冒汗,挺着胸脯连音调都拔高了些,扯着嗓子跟战斗状态护崽的母鸡似的咯咯咯跟人家理论,说不可能把抚养权给他啊扒拉扒拉,更不可能让妮妮跟他姓,想都不要想,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虽说虽说以前不想生,还抱怨过一阵子,可现在的她,没了妮妮根本无法活下去。
女人说着眼泪花没忍住汹涌而出,哭哭啼啼可伤心了,旁边纸一张张递过来,男人长腿一迈挤到她沙发旁坐着,又高又大身躯离近了那股子压迫感让秋安纯抓着纸巾缩在里面,就听男人开始发表肺腑之言。
“我我没别的要求,你别怕”
他着急解释,满头大汗,把人家手捧着发誓,天地良心日月可鉴。别说让妮妮跟他姓叫他一声爸,只要能呆在她们俩娘母身边,他跟妮妮姓管妮妮叫爸都行。
那副态度把秋安纯弄得一时半会不知是该发火还是不该发火,就听着裴寒说,说会守护好她们,不奢求这么多,他当初那么强迫她,自己也没资格当爸爸,让她别害怕。也别太有心里压力,说不碰就不碰,哪怕她脱光了站她面前他眼睛都不会往她身上瞟一下。
他捧着她的手,大拇指在手背上摩擦过来摩擦过去,可信度极低,秋安纯连吞几口唾沫,把手缩回来,楞眉横眼。
“回家,去把咖啡钱给了。”
就跟使唤佣人似的,他屁颠屁颠跟在后头,坐着电瓶车,腿还晃荡,俩人刚把车停好,氛围稍微缓和了些,秋安纯说米没了让他去抗一百斤米回家,米缸下降速度太快了,养他跟养七八个妮妮似的,他挺不好意思,一高一矮跟唱双簧似的往楼道里走,正巧跟一脸震惊的张志强碰了面。
“你你你背叛我??”
张志强手中玫瑰落地,脖颈连接脸皮青筋暴起,一看就知是喝了酒来的。
作者留言:强哥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ω`)
楼道斗殴现场与她的连贯十八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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