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整理自己的床铺,可如果不整理的话,看到这差距会闹心。
夏烨穿了件牛仔裤搭白衬衫,脑后随意扎了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干练,她打算先在附近随便逛一逛。
吃了当地的特色小吃,又熟悉了附近的建筑景点,夏烨打算好好计划一下以后的行程,毕竟已经深刻体会过无计划的痛楚。
夏烨昨晚本来是打算暂时先住一晚,今天再去其它酒店问问有没有空房,毕竟也不能老和一个陌生男人住一起。
出门之后,夏烨了解了首港最近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新闻,有泰国最大的人妖团队前来巡演,某个富豪在赌场豪赌,地下拍卖场也在不久后即将开业所以游客持续爆棚,所有的酒店无一例外的满客,夏烨无奈只好继续住在原来的宾馆。
乔哲一早就出门了,跟线人进行第一次接头,这次的任务是协助抓捕“白鲨”。
之所以把任务临时交给乔哲,是因为只有乔哲曾经与“白鲨”共事过,也只有他熟悉“白鲨”的行事风格。
“白鲨”的消息是前几天一个匿名网络电话透露的,那位匿名人士交待了“白鲨”即将活动的细节,与刑侦部的线人汇报的线索基本吻合,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计划,只是由于时间缘故仓促了些。
“白鲨”一直和M国最大的毒品卖家合作,人极其狡猾,从未有人见他本人,可道上都传白鲨是个非常漂亮且狠辣的美女。
据线人的消息,这次是最后一次交易,“白鲨”打算金盆洗手,因此这也是以往以来东南亚最大的一笔交易,而M国那边的买家也派出高层人员,准备进行当面交易,时间就定在十天后。
晚上夏烨早早的洗漱后就睡了,她打算第二天也起个早床。
乔哲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洁白的枕头上散漫开着乌黑的发丝,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正发出着微乎其微的呼吸。
两人仿佛是旧识又仿佛是陌生人,都不过分热情,不过分疏离,平平淡淡,好像一切是理所应当又那么的顺其自然,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乔哲洗完澡出来时只穿了条短睡裤,一只手还在拿着白毛巾擦头发。
夏烨没有安全感的睡眠很浅,早早的被水声吵醒了,刚刚一直在盯着天花板发呆,看见乔哲出来就自然地把目光移了过去。
乔哲看到她正看着自己:“抱歉,把你吵醒了。”
夏烨还在欣赏着这肌肉匀称的身材,完全没理会他的道歉,冷不丁地来了句:“你是要勾引我吗?”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但是想了想这是什么地方,就觉得没什么可在意的,没必要太约束自己了。
乔哲突然很想去逗逗这个女人,故意地朝前近了一步,仔细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中读取什么一样。
夏烨看着逐渐放大的乔哲怂地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心想这人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乔哲突然很想笑,这是害怕了吗?然后对着窝在被子里的人说:“现在知道怕了?”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怕你个鬼啊,我是怕自己气血上涌流鼻血把被子弄脏!”
他隔着被子贴在她的耳朵旁轻声道:“不热吗?”
被子里人缓缓露出一对儿亮亮的眼睛,看着正冲着自己笑的乔哲,笑容粲然,倒是不带欲望,于是夏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切!”
突然一声‘咣叽’的开门声,有人破门而入,六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闯进屋内,为首的胖男人手里拿了个警官证说:“出示你们身份证,把行李箱打开检查。”
夏烨坐了起来打量着这六个满身烟气的男人,体形高矮胖瘦全有,衣服穿的像地摊儿,心中疑惑:这是扫黄的?扫黄也用不着检查行李啊!
乔哲微微皱眉,严肃道:“把你盖了戳的扫黄证明出示一下。”
为首的胖男人骂道:“哪TM那么多废话,看不见老子手里的警察证啊?”说罢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证件。
夏烨知道这地方很乱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乱,冒充警察还这么明目张胆,而且一看就是惯犯,仗着人多,肆无忌惮。当地肯定是黑势力猖獗,要么是警察管不过来,要么就是警察早就被打点过了,一起狼狈为奸,做土皇帝,欺压当地民众和游客。想想确实听说过一些混混会冒充警察查房然后偷偷行窃,没想到自己这么不走运,一回来就碰上了。
“没有那个证明,你就没资格搜查我们。” 夏烨补充。
屋里本来就小,一下进来六个人,再放不下第七个人了,离夏烨最近一个瘦不拉几的男人眯着眼睛威胁道:“听不见我们勇哥说话啊?赶紧他妈的开箱子!”
说罢上前想要拉夏烨下床来,在他刚要抓到夏烨的胳膊时,突然爆出一声尖叫,“啊!”。
夏烨将他正要碰到自己的手指一下掰到手背,那男人抽着冷气:“看我一会儿不弄死你这臭娘们!”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欲要冲上去拉开夏烨。
夏烨另一只手握拳将食指和中指关节凸起猛的打在这男人的脖子的大动脉处,这瘦男人蓦然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下,抽搐了一会,嘴角溢出了白沫。
是传统武术中防身的其中一招,颈部大动脉连接着心脏和头部百分之八十的供血,猛然受到撞击轻则眩晕呕吐,重则休克致死。
另一个男人看着倒在地下的同伴,冲过来想要抓夏烨的头发,夏烨侧身摁住这人的头猛地磕向床角,那人欲抬头,被夏烨用肘击中,头部随又撞向床角,鲜血一下就在洁白的床单上蔓延开来。
乔哲挡在夏烨的一侧,挡住其他冲过来的男人,其余人挥舞着拳头,乔哲握住其中一只,一扭,只听一声脆响伴随着尖叫,那人便抱着胳膊滚落在地。
紧接着又一脚踹向身后的人,眼见此时另外一个男人拿着棍子正要打向乔哲,夏烨猛然扑向轮着棍子的男人,但腰也意外撞到床帮,疼地她“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屋内地上哀声一片,那几个人痛苦地扭滚在地上。
突然其中一个男人拿着银晃晃的刀子捅向乔哲,夏烨大叫:“小心!”惊得她顾不得骨头都要碎了的疼痛感,使尽全力冲上去抓住这个人的手腕,可这人剑锋一转刺向夏烨,夏烨来不及躲开,肩膀被割开一道一尺长的口子,血立刻流了出来。
乔哲迅速抓住那人拿刀的手腕,只听骨头错位的咔嚓声,刀应声而落,那人一阵惨叫,被乔哲放倒,最后一个人被解决在地。
乔哲看向夏烨,夏烨刚用手机打了报警电话,此时正艰难的扭头想要看看那道口子有多长,乔哲过去,按住了她的头:“别动。”然后轻轻的拉开夏烨的衣服,避免伤口和衣服粘在一起,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光滑的皮肤上,从肩膀斜到脊柱的位置,还在渗着血。
乔哲脸色凝重,不知是不忍还是内疚。
随后迅速去浴室取了毛巾,按压在夏烨的伤口上。
乔哲扫视了一眼满屋的狼藉,朝夏烨出手的两个男人都昏到了,其余四个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匍匐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
看着地上的人,乔哲脑海里闪现着夏烨的出手方式,重击头部、颈部大动脉,动作迅速,且招招致命,眼底闪过一抹沉思,复看向此时脸色苍白的她,便迅速穿上上衣拉起她的手说:“先去医院。”
揽着夏烨肩膀走出去,他用手轻轻固定着夏烨背后的毛巾,夏烨抿着唇,紧握的拳头指尖毫无血色。
走到宾馆门口的时候,不远处的警车刚到。
警车上最先下来一个年轻的警官,细看可以发现男子下巴处还有些许胡茬,只是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脸疲惫。
警官看到门口的人,两只眼睛瞬间有了神气,一脸惊讶的走过去:“乔哲!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乔哲避开了他的问题:“林毅,刚刚是我们报的警,六人冒充警察查房,你马上派人上楼先把昏迷的那俩送到医院,晚了就没命了。”
接着他又补充:“我明天再找你录口供,顺便帮我换一家宾馆,谢谢。”说罢便拦了辆出租车。
林毅还在想乔哲这么保守的男人竟然带女人来宾馆!相当初军校那么多女孩投怀送抱,都一律毫不留情的拒绝,那叫个不怜香不惜玉,吓的人家小姑娘都是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军队里的人都差点以为这家伙在部队和男人待久了,性取向都变了!当年吓得自己菊花一紧,躲他躲了好一段时间,生怕他看上自己。
等林毅反应过来,就只看到个车影儿了,乔哲和夏烨已经拦车离开。
林毅迅速上楼,走进去看案发现场,一个口吐白沫晕倒的,一个头部出血昏死在床上的,其余四个在房间不同的位置躺着或者趴着,没晕的是暂时疼的丧失了行动力。
另外一个警察对进来的林毅说:“都活着,身上搜出这些假的警察证。”边说边将东西递出去。
林毅低头看了眼那仿冒的警察证,他想起乔哲的话,然后迅速安排:“还活着,那就不用保留现场了,先把昏倒的送到医院,其余的带回警局。”
林毅望着被抬出去的两个男人,若有所思,以乔哲的能力和职业素养,根本不需要用这么狠毒的招式,那就是这女孩,有两下子
乔哲让的士将两人送往就近的诊所。
小医院里急诊室内的医生是位老婆婆,老婆婆刚送走最后一位挂吊瓶的病人,还在收拾东西。
乔哲带着夏烨进入诊室,向老婆婆简单讲明是被一把短刀割伤的。
夏烨跟老婆婆进到里屋,乔哲在外面等候。
里屋看起来更加规整干净,一张简易的床摆在墙边,旁边是装满瓶瓶罐罐的玻璃柜和桌子,老太太吩咐夏烨坐到床上,自己拿起一次性的橡胶手套戴上。
老婆婆用剪刀把夏烨伤口周围的衣服剪下来,再用镊子夹着棉球擦拭给伤口消毒,接着又给夏烨做了破伤风的皮试,老婆婆看着伤口道:“九寸长的伤口呢,还好只有上面两厘米的部分比较深,只需要把上面缝两针就够了。”
说完就要转身去玻璃柜中取东西,夏烨听到缝针的时候明显僵了一下,刚刚那消毒烧的生疼她能够忍受,可一想到要针穿过皮肉她就头皮发麻,结结巴巴的问:“能能能不能不不不缝针?”
老婆婆扭头眯着眼透过老花镜看着紧张的夏烨:“不行的,不然伤口很难愈合,小姑娘啊,不要怕,只有两针,很快就好了。”说罢便去准备工具了。
老婆婆走到门口对乔哲说:“上面比较深的那段伤口需要缝两针,这小姑娘一听到要缝针,吓坏了,你是他男朋友吧,进来安抚一下小姑娘的情绪。”
乔哲听后顿了一下,也没解释什么,收了手中还未点燃的烟进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