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穆阳要觉得自己领先与大房就这么认为好了,反正邱家已经不在了,京都目前的局势是他们姜家拥有了一席之地。
他是姜家养大的孩子,他不姓邱,姓姜。
敷衍了邱穆阳几句,姜永攀便把人给打发了。
生恩岂有养恩大?他当年快活一场留下个自己,毁掉的是妈妈的幸福和快乐。如果不是爸爸姜大伟不计前嫌收留他们母子,爷爷奶奶不把他当外人看,他姜永攀还想有今天的成就吗?
让他儿子改姓邱?怎么可能?那不是戳妈妈的心窝子吗?他有那么傻?
等凯瑟琳满月的那天,邱穆阳来了,当着许多宾客的面提出要让一个男孩姓邱的事。
没办法,他自己不说,儿子永远都不理他,催好几遍了,姜永攀也没给他个答复。
永远都是那句:“好!我回去就跟我爷爷提。”
结果呢?他提了吗?
没有。
从孩子出生到孩子满月,一直就没提过。
为什么他敢这么肯定?因为姜立中压根就没找他说过这事,那不是没提是什么?
要真提了,姜家的人还能这么沉得住气?还不得找他商量去?
别说,邱穆阳还真的很了解姜永攀,他就是没提,觉得没必要。
他都没改姓邱,干什么让儿子改姓?疯了不成?
媳妇好不容易给他生下的孩子,凭什么要改姓邱?那样的话岂不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是姜家的孩子?他不要。
当着客人的面,姜立中也不好太拂逆邱穆阳,说起来他的确是孩子们的爷爷。就这事他询问了姜永攀的意见。
“六六!你觉得你亲爸的这个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不同意,我的儿子为什么要姓邱?他是姜家的孩子,就应该姓姜。打从我开始,邱家是在我身上花费了一分精神还是花费了一分金钱?有什么资格让我儿子姓邱?”
他的话质问的是邱穆阳,逼的他哑口无言。
要照这么个说法,他的确是一分资格都没有,可要照血缘关系来讲,他还是有点资格的。
关键是他的这种想法没人苟同。
但他不甘心,还是想要在儿子面前争取一把:“儿子!不是我不肯抚养你,是你自己当初拒绝了我们的抚养,你忘了吗?”
“我没忘,我还记得,当初是你拒绝接受我们母子,难道你忘了?”
此言一出,邱穆阳无地自容,说来说去,儿子还是恨自己当初的无情,抛下了他们母子,娶了慕天天。可当时那样的情况,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如果知道当初的选择会变成今天这样,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那龌蹉的心思,不再去肖想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当初娶了吴婷婷其实也不错,按照夏雨的个性肯定会帮助自己保住邱家,只是事过境迁,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呢?
没有如果就不会让自己后悔,绝望,痛苦。
慕天天对他来说是前世欠下的债,他必须偿还。
“邱穆阳!做人不要太无耻,也不要太贪得无厌。”夏雨走过来,讥讽地道,“我师父师娘和师哥从来善良宽厚,可却不是傻子,任由人欺负。你说改姓就改姓,凭什么?你儿子结婚你拿钱了吗?你儿子出国留学你出学费了吗?
还有,六六那几年不想结婚的时候你关心过吗?等他结婚了,生孩子了,你要求要改姓了?早干啥去了?死了?活半辈子多了,能不能要点脸?我把话放这儿,你们家的事,不要添油加醋,原原本本说给人家听,随便是哪一个路人都不会同意让孩子跟你姓。为什么你想过吗?因为你那种不劳而获的强盗思维,没人会赞同。”
噼里啪啦一堆话砸向邱穆阳,他终于不敢吭声了。
要是别人反对他还能反驳一二,夏雨反对这事基本上就没戏了。她这人一向爱憎分明,不留情面,只要是她说的,姜家人老老少少都会听。
吴婷婷冷眼瞅着邱穆阳:“当年我要是没把孩子生下来呢?你上哪儿要个孙子去?要不是师哥不嫌弃我们母子,收留我们,照顾我们,不把六六当外人,你还想要孙子?狗屁都没有。邱穆阳!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打死我都不会让我孙子姓什么邱,还不够恶心人是不是?
孩子大了问起来他为什么会姓邱,你觉得我该怎么跟孩子解释?实话实说会不会让他更讨厌自己的姓氏?”
姜大伟怕媳妇越说越激动,引发高血压,把她拉一旁坐下,劝慰着:“你别那么生气,不值当。这事六六会做主,是他的儿子,他要怎么办他心里有数,不会让你难过的,放心吧!当心点自己的身体,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可得好好保重着。”
姜立中坐在一旁不出声,姜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其余的宾客就更没有发言权了。
邱穆阳的要求是过份了点儿,但作为国人认祖归宗的思想,提出这样的要求也说的过去。
儿子说的对,孩子是孙子的,他要怎么办都是他的事,当老人的也不好一直强势,勉强。那样大家心里会有隔阂,一个家就不能团结一致。
雨儿可以表态,儿媳妇也可以表态,但他们不能表态。
邱穆阳今天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事办成的,好不容易求得了慕天天的同意,老父亲听说自己有了重孙,还要让一个跟他们姓邱,开心的跟个孩子一样。
要把这事办砸了,他哪里有脸面回去见老父亲?
“姜老先生!您能不能说句话?儿子不是我不要,是当初我根本就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他已经大了。”邱穆阳一脸的懊悔痛苦,“我也想尽尽自己的责任,儿子一直抵触,我也不敢太强求,怕他会更恨我。”
“爷爷!这事没得商量。”姜永攀打断了邱穆阳的话,态度立场坚定,“我的孩子不可能姓邱,你如果真挂念他们,可以经常来看看,要改姓氏那绝对不可能。我爷爷是个善良的人,可善良也得有个限度,不能看他老人家善良就一味地来我们家里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