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夏雨像是常见一般,把那女人拉起来:“你不用这么激动,你女儿身体好好的没事,就只是出了点意外。我是医生,专门帮病人处理各种各样意外的。”
“不,医生!您不懂我们母女的苦。”女人站起来,依然一直在流泪,“我们国家是一夫多妻制,我是家里的老三,生了我女儿罗塔后老爷很高兴。罗塔从小聪明伶俐,老爷更高兴,指望着她将来找个门第高的好男人。
就因为她这病,一直不见好,大家都笑话我们罗塔不会生养。老爷也不高兴,好几次要将她随便嫁给一个地位低下的人,我不舍得,死死拦着。老爷讨厌我了,再也不理我们母女两个了。这下好了,罗塔的病没了,老爷肯定会重新喜欢上她的。”
听了这话,夏雨真心想爆句粗口。这叫什么事?一夫多妻制就算了,还把女儿当成摇钱树?摇不成了就厌恶到底?
回头看了眼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女孩罗塔,夏雨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开了些医院里才有的药,回到了诊桌旁。
楚为先见她脸色不好,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夏雨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傅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治的了病,治不了命。以前觉得她说话太偏激,此刻想想,的确是这样。”
“媳妇!你是个医生,只管治病救人,其余的不要去烦恼。人各有命,何必强求?”
楚为先知道小媳妇心里伤感,他很想抱一抱她,只是人太多,不敢随意伸手,怕小媳妇脸皮薄,晚上回去要骂人。
“如果累了就歇歇,不要想太多。”
男人极其温和的语调让夏雨的心情好了许多,忽然觉得有他在自己身边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累了有人帮忙按摩,渴了有人端茶递水,心情不好了还负责开解安慰。
真的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如此一想,就把罗塔的事丢一边,心情跟着转换了过来。
两个月后,医疗队在德班的任务就结束了,下一站是南非的司法首都,(城市名称就不说了,怕过不了审核),最后一站是南非的行政首都。
到了司法首都,大家休息了一天,合作的医院是最大的城市医院。
这次都不用怎么宣传,就已经有民众自发排队来看中医了。夏雨准备的中医药膏药贴药剂什么的都很多,来看病的人只要只要是中医的药膏能治的她都尽量用自己研制的药。
实在不行需要用到针剂的她才会让病人去医院里打针拿药。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收获的是许多南非人民的好评,中医在这里被许多人看重。
第三站到了行政首都,大家依然是休息一天,隔天开始工作。
看病的人比在其他城市要少,夏雨也有点疲乏了,没有怎么积极地去做宣传。连轴转了四个月,真的累了。
楚为先看的很心疼,原本准备打电话回国让师哥来顶一阵的,被她拒绝了。再累,再疲倦,她也要把这次行程走完,之后再安排别的人来。
第五天的时候,早上一开张就来了一位病人,是一位女病人。
一位不是本地人,却有着东南亚面孔的女病人。
还是一位旧相识。
夏雨瞧着那女人,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的楚为先,觉得在这里遇见迷迭香绝不是偶然。
很难得,迷迭香没有带手下,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见到夏雨,很主动地坐下来,把手放在脉枕上,也不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
要求夏雨给她看病。
楚为先坐在夏雨旁边的凳子上,握住小媳妇的手,冷然地扫视着迷迭香。
“你来做什么?特意找来的?想报仇?”
迷迭香看了看他们夫妻俩一眼,苦笑:“我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报仇。为了找到你们,我连华国都去了,后来才知道你们来了这里。我今天一个随从都没带,想报仇也打不赢你们。夏医生!帮我看看吧!我到底是怎么了。”
看夏雨无动于衷,迷迭香开口哀求:“你是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的情况,全世界就只有你能看,别人根本不行。求求你了!帮我看看吧!我不想死呀!”
听她说的那么真诚,态度极好,语气卑微,夏雨还是伸手搭上了她的脉门。
片刻后换了另外一只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其实内心震惊的不得了。
她敢断定,迷迭香中了一种毒。这种毒不是来自华国中原,应该是来自域外。不发作时她应该好好的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一旦发作就会变得失去理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六亲不认。
到了最后,如果不把人囚禁起来,控制住她的四肢,估计连自己的会伤害。
这种毒很凶险,潜伏期还长,一般总要熬个三五年才会渐渐被人重视起来。刚刚中毒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会以为自己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等潜伏期够了就会彻底爆发,做出许多可怕的事情来。
更要命的是,后期爆发时,中毒的人嗜血如命,一天都离不开新鲜的血液,疯魔起来连自己的血液都喝。
这种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红菱劫。”
相传研究这毒的人的名字就叫红菱,因为被自己的师父玷污了身子,与心爱之人被迫分开。后来她得到了一本毒经,躲进深山老林潜心研究,制造出了这种毒,回来喂给了她的师父,看着他一天一天地疯魔,最后将自己咬死。
只是这毒在华国已经失传,因为它太过凶残,被许多正义人士所不齿。
怎么会在迷迭香的身上出现?
前世要不是师父心灰意冷一直在研究家里的古医书,她出于好奇翻到了毒医书的最后一页,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等凶残的东西。
把完脉,夏雨看着迷迭香渴望听到答案的眼神,她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你要死了,下场会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