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湛一个人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他已经盯了好几个小时,眼眶酸疼,但他不愿闭上双目。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谢昭华已经退出他的生活很久了。她几乎搬空了所有私人物件,只留下一些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或许也包括他。
她用过的枕头,早已没了她身上幽雅的清香,只余栀子花味的洗衣液味道。床头柜里空空如也,所有有关于她的重要文件和饰品都不见了踪影。
“阿华……”他喃喃自语。
他知道自己忽略她很久了。她永远是那么的冷静独立,忙于自己的事业,仿佛不需要他一样。他以为他们是有默契的,趁着年轻,拼尽全力奋斗,所以日后才能一道享受胜利的果实。可是,他竟然不知道,她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脑海中不停地闪过那个比他更加年轻,朝气蓬勃的裸体。那根和他一样粗长,但比他娇粉的肉根退出昭华的热穴,精液滴淋,坠入一时无法闭合的穴口。
阿华她下面流出的水打湿了两人的腿心,甚至还在沙发上留下一滩水渍。而他们做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借助润滑油,缓解她因干涩带来的疼痛。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讽刺。
阿华的反应更为嘲讽。她居然冷静自持地拦住暴怒发狂的他,跟他大谈法律。
天快要亮了,鸟雀开始喧嚣。一夜未眠的他终于撑不下去,阖上双目。
“哥哥,求求你,带我走。”身穿肮脏皱巴校服的阿清拽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哀求。
这一幕,已经在他的梦里无数次地回放。
他尴尬地拂开阿清的手,推着他往外走:“别来找我。我帮不了你。”
孩子急得快要哭出来:“哥哥,我饿。妈妈不给我饭吃。”
他一咬牙,从裤兜里翻出一百,连忙塞进弟弟手里:“这是我这周的生活费。拿去买点吃的吧。爸爸破产了,你别来找我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人听见。
“哥哥,阿清吃得很少,不花爸爸的钱,不要丢下我。妈妈她打我,阿清好疼。”小手拼了命地把那张红色的钱塞回哥哥手里。
那时的傅湛,不过是个高二的学生,慌得六神无主。
“哥哥,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想和哥哥爸爸在一起。妈妈好可怕,我好害怕。”阿清哭得愈发大声。他们站在一层的楼梯后,已经有路过的学生驻足而观。
傅湛仿佛看到了他们的指指点点。他们似乎在幸灾乐祸。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神经逐渐紧绷,做出了一个后悔终生的决定。
他夺过那张钱,塞进阿清的裤子口袋,推着弟弟向外走。
“妈妈找不到你会担心。赶紧回家吧。”
“我不回去,不回去!”他嚎啕大哭。
“回家去!”他低吼。
不知为何,阿清就止住了哭泣,泪眼朦胧地盯着他,眼底是不甘与怨恨。那种眼神,如利刃扎穿了他的心,让他在往后无数个夜晚难以入眠。
心底总有一个声音不断盘旋。阿清会在未来的某一日归来,如同当初他的所作所为一样,阿清会举起复仇之剑,深捅入他的心。如今,阿清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