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
她没有在陆之韵脸上看到半分她想看到的情绪。
陆之韵似毫不在意地说:“这个问题你要问他。”
李子仪一愣,只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头那点淡淡的优越感都没了存在的理由,甚至有些恼怒起来。
但她还是微抬了下巴,勉强笑了笑,说:“你放心,你以前的事,我不会和别人讲。”
陆之韵瞅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恰巧孟飞白和鹿山齐悟从外面进来,陆之韵便扬声叫住他问:“孟飞白,李子仪很好奇,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上的同学都讨厌我,你还喜欢我吗?”
周围顿时便有正在做题的同学被吸引注意力抬起头看向这边,甚至还有好事者吹起了口哨。
孟飞白有些无语,他问陆之韵:“你知道群里的圣女果是谁吗?”
陆之韵不知道。
“谁?”
“你初中同桌。”
陆之韵:“……”
孟飞白:“这小子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后,整天阴阳怪气的。上一周,你男朋友,我,终于把话套出来了。”
这就在陆之韵的记忆盲区里了:“什么鬼?”
孟飞白并不回答陆之韵,从陆之韵身后走进自己的位置坐下,对李子仪说:“你的问题就很不对。她初中并不是所有同学都讨厌她,只是有几个比较淘气的人哗众取宠,其他人跟风而已。至少,就我知道的,当然,是从莫可言那儿听说的,他们班,包括莫可言之内,至少有三个男生喜欢她。”
只是,因为大家都表现得很讨厌陆之韵的样子,他们不愿意被嘲笑,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在后来,当陆之韵在大街上碰到曾经那些嘲笑她欺凌她的初中同学时,他们甚至还会和她打招呼,仿佛过去都已翻篇,他们从未对她造成过那些伤害。
或许,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对陆之韵造成了伤害。
毕竟,他们没有骂她,没有打她,没有像校园暴力相关的新闻里那样将她堵在厕所,他们只是学着她走路吃饭的样子嘲笑她、故意说她全班最丑,不论做什么都表现得不想和她一组,她敲教室门时不愿意给她开门,故意让她听到他们说她装淑女,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讨厌她的样子……
就像李子仪,她永远不会知道她刚刚那样稀松平常的一句话会对十六岁的那个敏感、脆弱、自卑、自尊心过强的陆之韵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李子仪的脸顿时红得仿佛要滴血,她咬着下唇,瞅瞅陆之韵,又瞅瞅孟飞白,转回身去,随便抽出一张卷子开始做题。
刘心雨从厕所回来,见状,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李子仪摇摇头,有些怕陆之韵将她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令自己更加难堪。她知道自己是有些理亏的,那些话,很容易令她遭受旁人的谴责。
但陆之韵并没有,仿佛并未注意到她们的对话一般,只追问孟飞白:“真的假的?”
孟飞白一边展开一张卷子,旋开笔帽,一边瞥了陆之韵一眼,故意一脸冷然地说:“真的假的?你为什么想知道?你什么意思?有没有点儿当别人女朋友的自觉了?”
陆之韵就喜欢他看上去冷冷淡淡的那个范儿。
她抿唇忍笑皱了皱鼻子,凑到孟飞白身旁,轻声问:“你闻到没?好酸啊。”
孟飞白似笑非笑道:“你知道也没用。货物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陆之韵的唇角扬了扬,悄悄地把手朝孟飞白伸过去,同他十指相扣,下巴搁在他肩上,在他耳后轻轻地说:“那我也舍不得换。晚上回去给你拔萝卜好不好呀?”
孟飞白早已习惯陆之韵时不时就来一句调戏他的话,已经不会脸红了,他梗着脖子,镇定自若地“嗯”了声,又特别有学神胸有成竹一本正经的那个范儿地找补一句:“我很期待。”
他似清清冷冷一棵草,因为看上去不易接近,而令接近他的人格外荣幸,格外有成就感。但事实上,假如熟了,会发现这颗草向阳而生。
陆之韵转了转眼珠,见周围的同学都在埋头做题,身后也挡着两摞垒得很高的教科书,飞快地在孟飞白耳后根吻了一下。
温软的唇一触即离。
孟飞白:“!!!”
陆之韵却已坐直身,另一只手将崭新的卷子抖得哗哗响,她挑眉斜看着他提议道:“比比看谁做得比较快?”
孟飞白面颊耳根都热了,却镇定自若地点头:“好。”
身后,鹿山幽幽地说:“你们少给我在那儿此地无银三百两!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你们偷偷拉小手手吗?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爱护小动物?”
齐悟:“没体积像你这样大的小动物。”
鹿山:“你说!你是友军还是敌军!”
齐悟;“友军。如果……”
没有人知道齐悟说了声什么,鹿山扭扭捏捏地哼了一声,只面红脖子粗地朝陆之韵孟飞白低喊了一声“注意点儿影响”,就不说话了。
时光在桂花的清芳中飞逝,又散入了腊梅的芬芳里。
学习、考试、看书、学习……
周末固定时间和温女士通个电话,谈谈恋爱,约会内容包含但不限于看相声、看话剧、打游戏、看电影、唱K、一起喝咖啡、喝下午茶、吃饭、深更半夜撸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