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妃入宫后,仗着母族势力四处招摇,把她们三兄妹‘视如己出’,俨然成了后宫之主,插手后宫诸事,企图问鼎后位。她为逝去的母后不平,时常跟萱妃作对,多次出言忤逆父皇,父女二人总是不欢而散。
姜泠揉了揉眉心,前世她多少有些偏执,认为父皇不该忘了母后,纵着萱妃在后宫胡闹。跟萱妃的数次交锋中,她没少吃暗亏,但始终倔强着不肯低头,惹得父皇对她渐渐失望。
这辈子不会了。
如果萱妃就是父皇选定陪他度过余生的人,她不会再反对,至于母后,还有她和哥哥们一直挂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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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晴,暖暖的阳光洒向地面,早前的积雪已不见了踪影。
姜泠让人把桌椅挪出了亭子,摆在庭院中央,正对着头顶的阳光。她坐在太阳底下,融融暖意袭来,撤去了身上的大髦也不觉得冷。
红菱正带着几个伶俐的宫女整理字画,散散潮气,满院子的价值连城的名画铺在周围,姜泠突然来了几分兴致,沾了墨水在纸上描摹。
一片静谧祥和中,突然响起几声清脆的木杖点地声,姜泠笑着抬起头,远远的朝他说道:“穆衍,你快过来。”
远处刚要转身离去的少年身子僵了僵,始终面无表情的脸庞终于掀起一丝波澜,撑着木杖朝她走来。似乎是想要证明什么似的,他走得不慢,步子也很稳,唯有伴随着的清脆声响格外的刺耳。
到底还是不行么?穆衍眸底划过一抹黯然,稍带青涩的脸庞上藏着急切与焦虑。
姜泠倒是很高兴,这才不到半个月,穆衍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他这双腿反复受伤,想要完全治愈并非易事,连王太医都无法做出保证,姜泠原本还担忧他是否能够接受,没想到不到三日的功夫,他便开始照常练功习武,好像完全忘记了腿上的伤。
见他精神好转,姜泠便任由他折腾去了,几日下来,他的伤反而渐渐好转,连王太医都惊讶的不得了。
“你看,”姜泠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两幅画,其中一幅墨迹未干,她把沾了墨渍的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头问道,“像么?”
穆衍望着如出一辙的两幅画,眼中露出丝丝惊异,若不是纸上墨迹未干,他根本分辨不出哪一幅才是真迹。
“这是去年生辰父皇送的,他说是前朝真迹,”姜泠眉眼弯弯,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其实只是年代比较久的赝品。”
穆衍动了动嘴唇,最终也没说出什么,静静的站在一旁听她讲。姜泠也不要他回应,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唇边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进了宫门,凑在红菱耳畔低语,红菱当即脸色大变,气势汹汹的带人赶往宫门口。
外面响起了吵闹声,姜泠一怔,抬眸正瞧见红菱被人推了一把,险些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姜泠问道。
一行宫女捧着精美的瓷器和白玉摆件进了昭阳宫,红菱望着她们咬牙说道:“殿下,她们要进主殿布置,说是给您办生辰宴。”
主殿是先皇后故居,也是她最后离世的地方。
第7章
昭阳宫。
红菱和一众宫女怒视着站在最前头的女官,气得脸色泛红,一个个恨不得挽起袖子干一架。
她们早前跟随先皇后,后又伺候宫中最受宠的小公主姜泠,哪里受过半分委屈?可自打萱妃进宫后,他们的日子便没从前那般滋润了。
殿下跟萱妃之间时有摩擦,本也不打紧,可在萱妃领了后宫大权后,明面上的份例虽一样没减,质量却比往常次了些,偏偏她们不能说,否则便是落人口实。
红菱压着这些事没敢告诉姜泠,谁知这才没几日的功夫,永福宫那位便已经想把手伸到她们昭阳宫了。
往年后宫没有掌事的人,两个庶妃名分太低,也不敢随随便便往姜泠身边靠,她的生辰便一直由贴身伺候姜照的大太监赵武亲自督办。
萱妃今年才刚刚入宫,只不过是仗着有一个好娘家,便想压她们主子一头?做梦!
伺候过先皇后的红菱更是气得眼睛发红,转过头看着姜泠,说道:“殿下,主殿绝不能动。”
“奴婢给公主殿下请安,”最前头的大宫女笑意盈盈的福身,捏着帕子看过来,“公主殿下,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就让这些不长眼的让让路,别耽搁了正事。只是一间屋子罢了,再怎么说,萱妃娘娘这一片苦心,也全是为了您的生辰宴呐。”
姜泠巴掌大的小脸上十分平静,一双漂亮的水眸微微阖上,更显得长长的睫毛浓密挺翘。
“劳萱妃娘娘费心了,只不过,昭阳宫是什么地方,她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连珠微微一怔,她还以为这昭阳宫的小公主会忍不住暴跳呢,没想到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
昭阳宫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比萱妃娘娘更清楚了,但不论如何先皇后都已经故去十多年,难道在皇上眼中,还能比得上眼前人?
“公主殿下说笑了,”连珠面色不变,轻笑道:“谁不知道昭阳宫是您的寝宫,我们萱妃娘娘也正是为了您着想,才将生辰宴定在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