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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绣被姜菀特允了趴在旁边的梨花木小几上小憩,听到姜菀的动静,她马上清醒了过来。
    “小主,要安置了吗?”彩绣努力睁着困顿的眼睛。
    姜菀打了个呵欠,将话本子递给彩绣,让她收好,转头朝窗外看去。
    皎洁的一轮明月悬在天际,洒落无尽的清辉。
    这样寂寥的夜显得有三分清冷,七分孤寂。
    姜菀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已是子时了吧?”
    “……小主还等皇上吗?”彩绣知道姜菀脾气好,便直接问了,转身去将床榻上的锦衾被褥都拉扯得平整熨帖,方便姜菀入睡。
    “去烧些热水吧,我想泡泡脚。”姜菀看这么久的话本子,觉得有些累。
    决定再等元璟帝最后一会儿。
    可惜的是,等姜菀泡得全身微热,困意彻底席卷来临之时,元璟帝还是没来。
    姜菀垂下眸子,这狗皇帝,原来是个不守诺言的骗子,亏她还期待着,以为终于可以实现愿望了。
    “彩绣,将灯都吹了吧,我困了。”姜菀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彩绣替她将锦衾都掖好,这才退下。
    彩绣关上姜菀屋子的门,十分疲累地拖沓着步子,又给自己烧了些热水洗漱一番,这辛苦的一天总算过去。
    睡前的最后一步,彩绣去院子门口拴大门,估计今儿个皇上不会再来了,这都多晚了……
    彩绣刚走到门口,却看到有个黑影往这边来,是小宝子。
    他气喘吁吁地问道:“皇上让我来通报一声,今儿个只怕是来不了了,让颐婉仪早些安置了便是,不必等他了。”
    彩绣也不好说小主已经睡了,没在等皇上了。
    她只好笑脸送着小宝子走了,并说马上就通知小主,让她歇息。
    送走小宝子,彩绣长叹一口气,关上了院子的朱红大门。
    皇上也真是的,既然来不了就早些通知小主多好,让小主白等这么久,只怕现在睡得也不踏实。
    彩绣只好又重新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伏在姜菀耳边,轻声将小宝子的话转述给了姜菀。
    姜菀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个消息,困顿疲累让她来不及多想旁的,只觉得心里头有些失落,又似是松了一口气,懒得细究,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也说不上来听到狗皇帝心里头是踏实了还是多了些空落落的感觉。
    翌日。
    姜菀卯时刚过便被彩绣叫醒了。
    “小主,今儿是万寿节,您得早些起来准备着才行,免得误了时辰。”
    姜菀迷蒙的睁开眼,明显是还没睡醒。
    昨儿睡得晚,根本睡不够。
    再则想到元璟帝她就来气,若不是因为他是皇上,她恨不得不去参加万寿节才好。
    对于元璟帝说话不算话的行径,姜菀十分失望,心里头来了气,就更不愿意起了。
    她转了下身子,背对着彩绣,有些耍性子似的说道:“我再睡会,没什么好准备的。”
    “小主,别的主子娘娘可都是卯时未到就起了,都想尽办法梳妆打扮着呢!”彩绣提醒道,心里有些替姜菀着急。
    别的妃嫔都在费劲心思的争奇斗艳,怎么颐婉仪就这般心大,还睡得这样安心呢?
    姜菀无所谓地摆摆手:“无妨,让我再躺会。”
    她不会为了那个大骗子狗皇帝去打扮自己的,更不愿意为了这种说话不算话的狗皇帝去和别的妃嫔争。
    没必要。
    “那小主,奴婢先替您将皇上的生辰贺礼备好送去吧?”彩绣轻声问道。
    这是万寿节的规矩。
    无论是文武百官的贺礼还是周边列国的朝贡或是妃嫔准备的礼物,都得事先送到楠木殿的偏殿去,供管事太监提前清点一番。
    这些贺礼都是元璟帝将在御殿上亲手打开的,提前清点是为了防止有人在贺礼中动什么手脚,伤到元璟帝的龙体,或是当众驳了元璟帝的面子。
    这些贺礼送过去,都会有小太监收放好,在上头放上刻着送礼人来贺的玉牌,等万寿节正式开始后,众人献礼时,再一一呈上去。
    听到送礼这事儿,姜菀睡意全无,直接一骨碌爬起来,精致玲珑的玉脚踩在木地板上,往墙角处的黄花梨官皮箱跳去。
    “小主,仔细地上凉!”彩绣着急地去扶姜菀。
    姜菀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如今天热着呢,虽说承霄山庄凉快,但还是这样舒服,无妨,快帮我抬一下这个箱子。”
    这箱子是姜菀去承霄城的时候买的,里面装着的都是她在承霄城采买的各类有趣的小玩意儿,还有她要用的一些物件。
    原本姜菀一直在头疼送元璟帝什么,希望他喜欢,又希望别出心裁。
    但昨儿夜里被他骗了之后,姜菀现在满肚子都是气,根本就不想讨他的欢心的,直接在这箱子里头随意拣选一样送去便是。
    狗皇帝根本不值得什么好东西!
    姜菀埋头翻找了一番,这个舍不得送,那个觉得狗皇帝配不上,找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总算找出了她最不喜欢的一样东西。
    一把扇子。
    画着不知名的山水,平淡无奇,扇面有些劣质的发黄,画功也十分的拙劣,甚至有些不堪入目,不过是坊市上随处可见的便宜扇子,一串铜子一把的那种。
    说起来,姜菀买下它还是因为同情心发作,画这个扇子的老翁头发花白,寂寥的抱着胸口坐在街角,无人问津,框里的扇子都摆得发黄了,可没有一个人愿意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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