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她的是个嬷嬷,年轻时容貌也算得是上乘,虽然比她容颜拔尖的其实比比皆是,可她在京都隐秘的圈子里颇有独具一格的艳名,一句“京中有善口技者”,换个y亵的意思,也就说的是她。就好比有个叫“口舌之欲”的词儿,搁在这位“前辈”身上,也是旁的说法,这个“欲”且是“饱暖思淫欲”中的那个“欲”的意思。
即便人过中年,被称作嬷嬷,其实她看起来也不过是眼角堆了些细纹。虽然不能和顾采真的阿娘那样,三十多了也才不过二八的显嫩模样比,可在同龄人里也已经很是显得年轻了。
她曾撑着手支着下巴张着红唇,叫小小年纪的顾采真看她舌头如何动作,等后者记住了,她又拿出特意叫将人打造的透明琉璃口杯,那琉璃在特殊药材水中泡过,质地不再清脆,反倒入手很软,里面构造如同人的口腔,上颚下颚,舌根舌尖,牙龈牙齿,咽喉侧壁,一应俱全。就连那杯口,都做出了人的唇瓣形状。
于是顾采真又观摩了一遍,先前自己已经记得的动作,在人的嘴里,实际与那唇齿舌头g缠时,又是怎样进行的。
这还不算,后来她还坐在窗外,看着一位蒙着眼睛的年轻男人被引进房里,再瞧着这位嬷嬷嘴对嘴亲了那人一会儿,甚至双手都不曾触碰对方,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年轻人就两腿打颤地闷哼一声,K胯处湿濡一片,满室腥膻味道渐次散开,那年轻男人犹豫再三都没有扯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只又朝着嬷嬷所在的方向伸头去探找她的唇儿。
这嬷嬷在吻技方面对顾采真可谓倾囊相授,但却从不叫她与旁人练习,只跟她说,会了就好,等到初夜那晚,带着点不作假的青涩劲儿,才更勾人。恩客保准不会一晚缠绵就罢休,千金万银或者给出阁主满意的其余代价,把她长包下来,她的日子才舒坦轻松。
到时候,还能再接着练。
这计划……还挺周详实用的。
嬷嬷后来又拿别的奇巧物件儿,教了她如何取悦男人那话儿还有那处,她也一一观摩过,只是到底没有在真人身上实践过。
事实上,她曾猜测,也许是秦先生从中斡旋的结果。
因为,先开始嬷嬷说的是,这个口活儿就讲究个对人而练,等熟能生巧了,才能因人而异,两片嘴唇一碰到对方,就能迅速判断出这人是什么类型,有什么偏好,怎样的方式最容易令对方兴奋……可她才上了第一课,第二次去到这个嬷嬷住的别院时,对方就改了口风,再没有提过真人上阵这茬。
而也是在第一回上课后的当日半夜,也许是白天舌头动得多了,她忽然渴醒,本想起身喝水,忽然听到阿娘在隔壁与人说话的声音,“她怎么有胆子,敢叫真真去真人身上练的!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阿娘似乎在哭,接着她又听到了秦先生低沉的声音,他缓缓地劝着,“以后不会了。”
她只疑惑了一瞬,怎么半夜秦先生会在阿娘的房中,但过于早慧的她忽然明白过来,也许自己撞破了一件不该撞破的事,所以只当这夜自己从未醒来过。
而秦先生面对阿娘时做的保证,就没有一桩食言的。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她的初夜是在青华池与阿泽共度的,但她当时压根没想起来多少口舌上的技巧,似乎因为点本能记忆而确实用了些动作,但阿泽本来的状态就不正常,她也无从探究到底自己的吻技如何。还是后来,才逮着机会在他身上……练了不少回。
效果嘛,还不错。
不过可能这事儿真的要看天赋,外加,许是和她离开天香阁后,再没想起过要“练习”有关,反正她没有那位嬷嬷那么厉害,并不能仅凭亲了几下就让人泄身。但一边亲,一边让阿泽带着哭腔在她手里射出来,也很有成就感。
如今,让花正骁被亲得难以呼吸,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湿滑的舌尖灵活得宛如一条蛇,带着低于他口腔的温度擦过牙龈,惹得口津不断,勾住他的舌头吮得发麻才松开,又抵在他舌下的软筋上挑弄,花正骁勉强吞了一口唾液,喉结因为吞咽而上下滑动,只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像话。
他一手捏住顾采真的肩膀,下意识一个推开的动作被紧随其后的理智制止,迎上她沉若潭水带着些许古怪笑意的眼神,他闷闷地“唔”了一声,比着自己不闭眼不扭头,就这么看向她。
可没想到,这反而莫名其妙又刺激了她,她亲得更加凶狠了。花正骁恍惚间有种错觉,她那狠厉的吮吸侵占,似乎要将他的舌头吃下去一般。
窒息感迎面袭来,他硬扛着厌恶感与混杂着的无力感,努力配合她。
幸好,顾采真的确没打算做别的,她吻得尽兴了,也就放开了他。
可直到真的被轻易放过,花正骁又有些恍惚。
只听顾采真漫不经心地抬起指尖抚过他肿起的薄唇,说了一句,“你乖乖休养,我这段日子都不会碰你。”
他便更加觉得难以置信了。
她之前怒到几乎要杀了他,怎么他才昏过去又醒来的工夫,她又变得这么好说话?
不是花正骁刻意忽略她为他上药期间的玩弄,而是对于已经在床上吃尽苦头的他来说,这种程度的折辱,几乎可以算得上“轻罚”。
他满口苦涩,只想着,自己是有多犯贱,才会在这种事情上有所计较。
可她这样的态度,难道真的只是阴晴不定的反复无常吗?
顾采真扶着勾起的床幔,看向殿门外的那一抹红色衣袂,转头看向他,意味不明地说,“你得谢谢他,要不是他代替了你,我向谁找乐子去?”
而那殿外被提及的人,身形轻轻晃了晃。
花正骁剑眉微拧,口吻讽刺而近乎有几分刻薄,“谢谢他什么?东施效颦吗?”
顾采真抚掌大笑起来,似是而非地瞧着他道,“你这是吃醋了吗?”
而花正骁立刻反唇相讥,“你这是疯了吗?”
结果顾采真居然点点头,“是啊,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
花正骁咬唇撇开头,不再搭理她的话。心里则想着,自己不该逞这一时意气之快的,万一她拿这个做筏子,反悔让他见师傅的事情怎么办?
幸而,顾采真这会儿的兴趣都在季芹藻身上。
她瞥向门外那个似乎踉跄倒退了一步的人影,一边说着:“花儿,你可真是合我心意的宝贝儿”,一边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殿门,牵起那人的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