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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一清看夏予阳在家里一直精神恍惚,倒杯水都能把杯子打碎,悄悄给凤凰发了短信让她喊予阳出去玩玩之类的。
    结果她喝得酩酊大醉,到家已是深夜。凤凰把她送到家门口叮嘱道,“她白天没怎么吃东西,晚上又喝了不少酒,拦都拦不住,给她熬点白粥。”然后匆忙离开,她明天早晨还有个会议,实在是陪不了了。
    夏予阳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人,然后拉着程一清一直说话,反反复复地就是三个字——为什么。
    程一清叹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不是图自己更舒服一点,之所以自己和她近
    んāíTāňɡSんúЩú.てòM乎平和的相处下去,一方面因为她刚经历了和安旭的激烈感情,现在只想要平静的陪伴,一方面,程一清无条件地付出……至于为什么能无条件地付出,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安旭是爱夏予阳的,不过不想爱得这么累。
    也很难有人能做到倾其所有地去爱另一个人,早已不是在学生时代了,或者说学生时代的“倾其所有”过于廉价,才能让人有着“校园恋情只有彼此纯真美好”这样的误会。
    女王跌跌撞撞地走进调教室,程一清坐在客厅沉思,这几天都是这样,女王进调教室看那个男人的时候向来不让他进来,她不希望他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
    “啊!!”突然房间里传来夏予阳尖锐的叫喊。
    程一清慌忙进去,灯带的光线昏暗,笼子里的安旭用手腕捂着嘴巴,顺着手腕蜿蜒留下可疑的液体,已经浸湿了一小块毛毯,但他眼睛里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直勾勾盯着夏予阳,目光所及是捂着嘴巴压抑着叫喊声的夏予阳。
    程一清飞快地回房间拿出一支镇定剂,一把抓出来笼子里的男人,安旭不住地挣扎。
    他胡乱地冲着夏予阳喊道,“你让我死吧,求求你,你让我死!”安旭用尽全力地推开程一清爬到夏予阳的脚边,“主人,你让我死!我让我死!”
    他呼喊着,他渴求着,让我死。
    没有半分眷恋。
    夏予阳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若说在正常情况下程一清还真的拉扯不动,可是安旭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浑身乏力,挣扎了一小会,还是被程一清按着胳膊推射了镇定剂。
    一切归于平静,只有夏予阳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愣在一边。
    安旭躺在地上,摊开的手腕血肉模糊,泛白的伤口中仍在不断地流出鲜血。
    “去拿纱布啊!”程一清知道他被关在这里生不如死,可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自残、自杀!回头看了下仍然没有任何动作的夏予阳,叹气起身,“您别害怕,先到卧室去?”
    夏予阳喘不过气,她不敢相信。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爱意?
    你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坚持?
    用死来证明什么?证明你这可笑的爱?
    这就是你所谓的赎罪。这就是你的赎罪!
    程一清手忙脚乱地包扎着安旭已经肿起来的手腕,他并不专业,纱布压不严实。
    夏予阳迟缓地开口,“把他抱到床上去。”
    程一清把折叠床连接的部分锁死,费力地把安旭抱了上去。
    解开了他脚腕的枷锁,同样是殷红一片,异常刺眼。
    她细心缓慢地给他的手腕敷上药品再包扎好,脚腕破损流血的地方同样处理。紧接着给安旭穿上精神病人的拘束衣,然后用束缚带固定在床上。
    ——这样他就没有办法伤害自己了。
    也许是生理盐水处理伤口的过分疼痛,即便注射了镇定,安旭仍然紧皱着眉头,动作很小地挣扎了几下。
    夏予阳处理完一切才猛地涌上来恶心感,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一直到吐出来微苦的胆汁才坐在边上。
    她有不太严重的晕血症,这也是后来放弃在医院工作的原因之一,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肾上激素飙升才让她压制着眩晕感处理好伤口。
    拿着程一清递过来的湿巾擦擦嘴,夏予阳坐在马桶边微微闭着眼睛。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过是呆了短短7天,竟然已经萌生了自残,或者说自杀的想法。
    甚至是生生用牙齿咬破手腕,喝血的方式!
    夏予阳接受不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疯了,都疯了。
    夏予阳回到调教室,看着床上躺着没有半分生气的安旭,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我做错了吗?”像是在提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程一清从后面拥抱住夏予阳,轻言安慰道,“这是一个意外。”
    “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知道的,”夏予阳抚摸着安旭的脸,“我想原谅他的,真的想原谅。可是我就是需要用这种方式……”
    “您可以,”程一清犹豫了一下,“您可以选择温和一点的方式,这样……这样被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很痛苦。”
    再怎么激烈的疼痛,好歹都说明那个人仍在身边,但是这样的囚禁,实在是……太痛苦了。
    扪心自问,如果被关在这间房子里的是自己,程一清也未必会有这份勇气坚持下去。
    “他当初一走了之的时候,我不也是被不管不顾地丢下了吗?”夏予阳轻声说道,“我不过是把他对我做得事情统统还给了他,这时候才觉得多残忍?”
    程一清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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