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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一清早晨进调教室加水。
    安旭面色潮红,缩在毛毯里,满头虚汗,嘴唇煞白。
    程一清伸手摸上安旭的额头,发烧了!
    夏予阳指使他抱了床厚点的被子铺在地上,让安旭半靠在自己身上喂了退烧药。
    程一清看着他的脚踝,犹犹豫豫地开口,“要不要把脚烤先解开?”安旭的脚踝已经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不用。”女王冷漠道。
    发烧晕晕乎乎的安旭回过头抱住了夏予阳,程一清见状说道,“我今天不上班,不过还有点教案要写,有事您喊我。”离开了调教室。
    夏予阳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忽地涌上一些愧疚感。
    明明他这么好,这么温柔和体贴,为什么自己还要和这个人胡乱纠缠,不由地在心底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没有安旭就好了,如果一开始出现的是程一清就好了……
    定了定神,没有如果,上帝安排好出场顺序,这故事就该是这样。
    “呜嗯……”高烧的安旭难受地呻吟,“好难受……”
    迟疑地很久,还是没有放开。
    ——算了,偶尔就,放纵感情一下。
    “好了,吃了退烧药了,马上就好了。”夏予阳柔声安慰,把被子给他盖好。
    安旭挣扎着钻出被子扭身扑进她的怀里,夏予阳只好无奈地拿被子把两个人都包了起来。
    “我好疼……”安旭含糊地鼻音哼哼唧唧。
    “哪里疼?”
    “脚疼,还有心里,也好疼……”烧得迷迷糊糊的安旭忘了自己的处境,低声地抱怨着,“你怎么对我这么坏?你以前对我可好了……”
    “明明就不是这样对我的……”安旭在夏予阳胸前蹭来蹭去,“你身上都是烟味,好难闻。”
    夏予阳哑然,抱着他轻轻拍着后背,一时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
    ——是啊,“以前”,这两个字说起来就是很动人啊。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好久,”安旭哽咽道,“就是找不到你……你不要我了……”
    安旭挣扎着抬头看着夏予阳,“你不会不要我的吧?你说了永远不抛弃我的?是不是啊?”
    被安旭晃着身子求一个答案,夏予阳只好含糊地答道,“我这不是陪着你在么。”
    “嗯!就知道你爱我,你不会不要我的,可是我觉得好疼……为什么觉得心里好疼好疼。”高烧的安旭絮絮叨叨,“你那次冲我发火我好害怕的。”
    “哪次?”
    “就是我父母没来见面那次……你指着我让我滚,”安旭断断续续地抽泣,“你好凶,让我不要找你,让我滚。然后你就走了,我怎么求你你都不理我。你让我放开手……呜,我都吓死了。”
    夏予阳叹气,我不还是回来了。
    出了房间门,电梯都没下,不就回来了。
    那个时候根本没想分开,就是……就是气不过。
    “你都打我了,你都打过我了,打得好疼,我都怕死了,疼了好久,可是你还不肯原谅我。我好害怕……”
    “你真的不知道,离开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我真的好害怕……”
    “最后一根稻草啊,我就想抓住你……呜呜……我不想做个孤魂野鬼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钱、工作我都不在乎的,都没有你重要。我好爱你的。”んāíTāňɡSんúЩú.てòM
    “我们结婚好不好,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离开我……你再原谅我一次……你原谅……原谅我一次。”
    夏予阳没察觉自己也落了泪。
    她和安旭,都是坚定而强大的人,从不会轻易袒露这样的脆弱。
    也,也极少说出思念、爱意。
    乱了,都乱了。
    夏予阳用力抱住安旭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睡一会吧。还发烧着呢。”
    “我害怕……好害怕睡醒你就不在了……你,你不要走。”退烧药的作用逐渐上来,安旭说话越来越轻。
    “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不要找别人……我们才是灵魂契合的啊……”
    “我可以结婚,我愿意的,求你,求你不要放弃我。我不应该……不应该仗着你喜欢就肆意妄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只要你啊……”
    “你不要抛弃我,你不要,不要抛弃我……”
    夏予阳等到安旭睡着,轻轻地将他放下,盖好被子,站在旁边看了很久。
    说过去会沉浸在无限的美好和伤害里,说未来像是白日做梦不可及。仅有的现在还是当局者迷,迟迟无语。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我们,我们还是“我们”吗?
    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
    中午时分安旭便退了烧,夏予阳端过去了面条也没有拒绝,趴在地上吃了干净。
    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之前那些胡言乱语。
    知道安旭不再绝食就行,第7天换回了白粥,稍微浓稠了一些。看着他吃完,夏予阳拿着碗就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安旭低低的声音,“你为什么不碰我?”
    一时没反应过来,迷茫地回问,“嗯?”
    “你……你都不碰我。”
    不打不玩弄,也不操。自从被锁链拷上以后,他几乎一直是一个人呆在调教室里。
    “哟?我可怜的小狗这是发情了吗?”夏予阳嘲弄道,“我记得很久以前,你是不喜欢被操的呀?”
    夏予阳一直觉得做爱这件事美好极了,最隐秘的方式,最霸道的占有。所以刚在一起时候,前几次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他的身体。
    直到某次周五,他委婉地提出来能不能不做,诧异地追问了缘由——不想每周都疼。
    夏予阳很不高兴,但也没有解释什么,那周就没有做。
    后来很久,夏予阳对于和他做爱这件事都意兴阑珊,他不喜欢,仅仅是能接受,这种“能接受”还非常有限,一周一次的见面都不想要。
    他把这当作“伺候女王”的一部分,甚至只是说众多调教内容里的一项,不
    んāíTāňɡSんúЩú.てòM是这样的——不是夏予阳所理解的最贴近的、最表达爱意的方式。
    那都多久之前了!早就不是这样了!安旭也觉得很委屈,那时候他又不知道对她的意义这么……这么重要!况且,前几次本来就非常疼。
    “不是的……”
    “你昨天还发烧?今天身体受得了吗?”夏予阳忍不住还是关心了一句。
    “没事的!我,我可以的!”
    “那等着吧。”
    去了又返的夏予阳戴着尺寸相当的假阳。
    安旭弱弱地说了句,“还,还没有洗。”
    “没事,你这不是闹绝食么,这两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夏予阳漫不经心地把他翻过来,按成跪趴的姿势,一点都没有以前的那种兴致勃勃。
    安旭难过地把头埋在胳膊里,不是这样的。
    以前……以前她都是把自己抱着亲很久,等欲望缠身的时候再进入……您已经不怜惜我了吗……
    夏予阳潦草地插入一根手指扩张了一下,撕开避孕套,挺身而入,狭窄的后穴已经很久没有承欢了,竟然没有一下进入!女王大人不耐烦地拍打着屁股,“放松点!”
    好疼!
    安旭极度疼痛地绷紧了身子,在他身后是女王不耐烦的声音。
    人间地狱莫过于此。
    ——我全然交上身心,你却根本不在乎!
    他自暴自弃一样命令自己放松身体,自嘲地想着,做个玩具也要有玩具的自觉不是?
    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剧烈痉挛着的后穴上,坚硬的异物撬开了他的身体,以一种近乎耻辱的方式,可终于,他还是被夏予阳占有了。
    被侵犯被蹂躏的身体传出剧烈的疼痛感,安旭却觉得从所未有的安心。
    他是被占有的。他还没有被抛弃。
    这样痛苦的被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安旭想着,也许他终于会被打磨成女王想要的样子,甘之若饴地承受着夏予阳所施予的一切。
    在那之前,他只能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你选择的,这是你想要的。
    这是你誓言绝不离开的人,再痛也不能放手。
    埋着头的安旭自然是看不到夏予阳的表情,怀念、愤怒、欢喜、嘲讽,各种复杂的神情一一闪过,最后只变成一声叹息。
    当过去只剩下这一声叹息。
    夏予阳扶着安旭的胯骨小幅度地动,身下是痛苦夹杂着欢愉的声音。
    不知道吧。
    不知道这样痛苦的彼此折磨还要持续多久,夏予阳意兴阑珊地重复着抽插运动,内心却感觉不到一丝快感。
    以前……又是以前,他乖巧地抱着腿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他明知道很疼还非要坐上来自己动的样子。
    都是以前,都是以前了啊。
    夏予阳抽出了异物,丢在了一边。
    安旭有些意外,这个时间长度,好像还没有让她尽兴吧,自己表现得不好吗?
    “求您……操我……”
    “不是已经操过了吗?”夏予阳带着深深地疲倦,“你提出的要求,或者说请求,时至今日我还在尽可能地去满足你。我都不知道是我囚禁了你,还是你囚禁了我。”
    安旭急急地解释,“你喜欢的!我……我是想要的,我想要被操,我喜欢……”
    “我不喜欢了。”夏予阳一字一句说道,“我、已、经、不、喜、欢、了。”
    “你仍然不能说服我,这是你喜欢的。你的行为、反应都不足以说明这点。对你来说只是伺候的一部分,并不是……”夏予阳咬咬牙还是把伤害的话说出口,“并不是爱意的交流。所以,这就不是我喜欢的了。”
    “你喜欢的……你说过你喜欢我的身体的……”
    “那是我们两情相悦的时候。”夏予阳几乎落荒而逃地离开了调教室。
    我囚禁了你的身体,你囚禁了我的心。
    夏予阳开始深深怀疑“囚禁”是不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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