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气急败坏。
顾青柏缩了缩肩,躲开对方锐利的眼神,小声说:“我可以解释!”
顾夫人挑眉,咬牙切齿:“我不想听!”
季淮这个人啊……
季淮能证明自己的真心吗?
又或者说,季淮的胸膛中能有真心吗?
口头上的爱意承诺是没有本金的交易,日后反悔,轻而易举。
最后不过“活该”二字。
活该相信别人,活该相信爱情。
顾夫人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自家儿子若是喜欢,便是天上的星星也给他摘下来。
可他偏偏喜欢季淮。
顾夫人垂眸,眼神越发艳魅:“你知道季淮最近在做什么吗?”
在一片寂静中,顾夫人抬眸盯着顾青柏,逼迫他和自己对视听到真相,她说:“他在发疯。”
*
季家,祠堂。
季老爷子穿着老年唐装。
背后家先摆放的白蜡烛燃烧着,在幽暗的环境中泛着渗人的蓝光。
哒、哒、哒。
季老爷子缓缓睁开浑浊的眸子,望着缓步走来的男人。
背着光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括的西装大衣搭在身上,光晕在他的周边描了一遍,却依旧照不亮他的神情。
季淮眼神幽深地盯着他。
季老爷子被凝视的神情恍惚,过去和现在的季淮试图重叠起来。
试图一声跪下,冷眼瞧着小畜生下跪,任由自己折断他的傲骨,消磨他的勇气。
他试图欺骗自己。
季淮开口,打破了他虚伪的幻想。
“你该去死了。”
季老爷子猛然一颤,枯木般手指死死抓住拐杖,身子向上前探,如同老木最后的挣扎,最后最后颓废地坐回沙发。
整个人行将朽木。
自从季淮拿到季氏掌控权之后,就不断切除季老爷子和外界人的联系。
季老爷子心里头明镜似儿的。
失去了人脉的自己,纵然还有这季氏的股权,都也只是笑话。
他和天底下任何一个没有权势,身无分文的耄耋老翁没有区别,只能任由他人欺辱。
季淮让他生死无门。
季老爷子声音发抖:“季淮,我好歹对你也有养育之恩,而且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爷爷啊!”
两个人身体里头还是流淌着相同的血脉啊。
季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冷哼一声,开口询问:“换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