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被他得逞,新解锁了办公室场景的钟屿随后一脸餍足地坐在自己椅子上,满面春风地看着对面沙发上纪有初软`成`泥似的趴着。
纪有初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脑中白光褪去,整个世界又回归眼前,方才停滞的大脑也开始运转起来。
一直以来,纪有初以为钟屿只对追名逐利这一件事最为热衷,她是真的想不到这男人会把有关于她的事情一桩桩搞得这么清楚。
他甚至有闲情逸致去看人家的手机?
更恐怖的是,他明明就在心里存着对她的不满,可他一直都不说,一直都是憋着,只等有机会再给她狠狠敲响警钟。
她在他面前就像白纸一样,已经被他看得透透的了,她还嫌不够,好比那次艾绮随便一激她,她立马就跑去他面前兴师问罪了。
“想什么呢。”钟屿突然开口:“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纪有初扶了扶额,对自己无语:“是啊,而且骂得可凶了。”
他笑:“说出来听听。”
“以前我一直觉得你光明磊落,有什么就说什么,哪怕偶尔说得让人不爱听,但起码让人觉得很真实。”夸他也不忘损他。
纪有初哼了声:“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这个人城府这么深,报复心理那么强,多久前的事了,你居然一直记挂到现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他说得毫无负担:“再说不是你先提的吗?”
纪有初讪讪:“……可我觉得自己没错,中间一定有误会,你是不是矫枉过正了,没必要这么对人家吧?”
钟屿皱着眉:“你还敢说,是不是嫌人家死得不够透?”他冷哼着:“有些事情就是要宁可错杀,不可漏杀。”
纪有初无语:“你对其他女人也这样?”
钟屿这回没立刻回答,而是眼神深幽地盯着她看了会,随后几分促狭几分无奈地笑笑,反问:“你想让我怎么回答?或者说,我怎么回答你才会觉得最高兴?你告诉我,有初。”
纪有初:“……”
钟屿忍不住感慨:“以前总对我爱答不理,我还以为你本性就是这么凉薄呢,现在看起来,其实你跟那些爱争风吃醋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纪有初黑着脸:“那些女人?你到底有过哪些女人?”她说着狠狠白他一眼,理着裙子要起来。
钟屿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尴尬又紧张地去拉住她。刚刚他也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无意就戳中她雷区。
他一边哄着,一边感慨自己现在完全风声鹤唳。他不是早就知道她爱吃醋了吗,非要逼着她承认干嘛?
被钟屿这么一闹,纪有初原本乱糟糟的心居然沉了下来。她下午赖在钟屿这边蹭wifi,吃他的喝他的,混到诺宝放学才离开。
然而就在去接诺宝的路上,她突然接到欧阳宜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立马就被那边火气爆表的女人给臭了一脸。
“纪有初,你是不是上钟岐那边胡说八道去了?我不是要你别多管闲事吗,你非赶过去说一通有的没的干嘛,还非挑着他老婆在的时候,你生怕她不知道我们的事是吧!”
纪有初差点被她喊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说:“怎么了,他朝你发火了,是觉得害怕了,还是反悔了?你不是说他本来就想离婚娶你吗,这下被他老婆知道岂不是更好,他直接能跟人摊牌了。”
欧阳宜:“纪有初!”
纪有初冷笑笑,说:“欧阳,你跟他在一起之前就该想到有这一天的,想到他老婆总有一天会发现你,想到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拿异样的眼光去看你。”
欧阳宜:“……”
纪有初:“跟他分手吧好不好,你玩不过他们的。我亲眼看到他太太给她送汤,他跟他太太有说有笑打情骂俏,根本一点要离婚的迹象都没有。你现在赶紧抽身还来得及,至于孩子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听筒里静默数秒,空气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
车子滑入校门,已经有老师带着一些孩子出来等家长。粉色的墙面前面,满是一张接着一张开怀的笑脸。
“我忽然想明白了。”欧阳宜声音冷极了:“其实之前钟岐跟我说钟屿担心他进入百川抢他位子时,我还觉得不相信呢。现在看你这样上蹿下跳,我突然就觉得他的话是有道理的。”
“你也是怕他会抢了钟屿的风头,才故意要拿这件事做文章,想让他后院起火没办法兼顾工作上的事的吧?是不是连你去找他太太旁敲侧击这件事,都是钟屿教你的?”
纪有初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你在说什么啊?”
欧阳宜一字一顿道:“你变了,为了一个男人,你居然不惜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既然我让你觉得丢人,你也让我觉得恶心,那咱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欧阳宜立刻就把电话挂了。纪有初怔了怔,下意识回拨过去,欧阳宜估计已经把她拉进黑名单,电话根本打不通了。
纪有初靠到座椅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笑出来。她变了?她恶心?她这么关心她,为了她的事整夜睡不着觉,为了她的名誉连钟屿都不告诉……
到头来,她反倒变成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