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丞相......多谢丞相大人。”她不明白闻人宴的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帮一个女子解禁步,这不是他会做的事。难不成是她误会了,一别多年,拒人千里又沉默寡言的他其实面冷心热,喜好助人为乐?
“不用。”他淡淡的应了一句,“走吧。”
几个扒在门框上探个脑袋看动静的,看到来人竟是闻人宴,俱是浑身一震赶忙缩回去坐好。
沈离经环视了一圈,座中之人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小姐,还有更小的,不过好在也有几个看上去年岁大些,倒让她不至于无地自容。
坐在前排铁定是要好好听讲的,沈离经想都不想就往后排走,背后闻人宴冷冷一句:“第一排。”
目光齐刷刷扫向沈离经,她一头雾水地找坐在了那个空位上。坐在第一排,难免感受到来自身后和周围的目光,她不知道要做点什么,也不知道这节课在讲什么,闻人宴一个丞相不上朝在这里教女子上课,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沈离经此刻真的是坐如针毡,她用手杵着下巴发愣,旁边的小姐看了她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书院中不可坐姿不端,东倒歪斜......她又瞄了一眼闻人宴,却见他完全无视了沈离经的行为。
沈离经也没听清闻人宴在讲些什么,自顾自的想着如何去男院找玄机符,除了典籍讲学和琴艺骑射以外,男女院的学习不相通,也就在各自的书院上课。让她现在的身子去骑射真的是为难她了,就是以前她也做不到百步穿杨,现在怕是刚上马就要吐一盆血出来。
而她自幼喜爱琵琶,但宫廷里一直崇尚学琴,视琵琶为靡靡之音,登不得大雅之堂,尤其是那勾栏院里的娇娘个个抱着把琵琶弹唱调笑,更让人对这么个乐器有了不小的偏见,凡是有点地位的都让女儿去学了琴。沈离经学琵琶受人讥讽,索性顺了一身反骨,将琵琶学得登峰造极,便是她们的琴音再好也会被压下去。
闻人宴琴艺高超,这她是知道的,闻人家每一位都精通乐律,又不随众人附庸风雅只推尚学琴。闻人宴和闻人复一个学琴一个学筝,说不上谁技巧高超,只是各有各的风采。早些京中还传闻闻人宴的琴音使天下第一琴师听后自断琴弦,但这两兄弟都被吹成圣人了,到底断没断她也不知道。
总之她对琴一窍不通,而这琴艺课自是去不得,伤了经脉后她提笔时都止不住手抖,更何谈拨弦。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觉到了身侧目光灼热,果不其然,坐她身侧的少女都是正襟危坐,她又回头扫了一眼,只有自己是杵着下巴歪歪斜斜的发呆,桌子前连书都没有。
她抬头去看闻人宴,对方也不训斥她,淡淡说道:“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