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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安静如许。
    苏答坐在沙发角落,那份检查报告放在茶几上。贺原想抽烟,想起她不能闻,拿烟的动作停住。
    “什么时候查的?”他问。
    “今天。”
    “上午?”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去?”
    苏答抿了下唇,“不确定,我只是想去检查看看。”
    贺原眼神深邃,“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苏答被他盯得脸红,微微偏头,声音低了几分,“前阵子。”
    在她身边坐下,贺原看她几秒,握起她的手,“有没哪里难受?想吃什么?”说着想起来,眉头一皱,“我再让医生来一趟。”
    苏答拽了拽他,很快收回手。他一副准爹的架势,让她很不自在。
    “你先冷静一下。”
    贺原默了默,轻敛神色,重新坐定。
    苏答斟酌片刻,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
    “这个孩子……”她声音微低,“是个意外。你不用有负担。”
    贺原眼一沉,眉头蹙了下。
    她还在说:“现在保姆和月嫂很多,照顾的人不难找,还有佟贝贝和裴颂,他们也会帮忙。我的工作也方便,等过阵子稳定了我就回国外去,将来我一个人照顾孩子应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贺原听得太阳穴猛跳,忍不住打断她。
    她说了这么多,没有半句和他有关。
    “你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这就是你的打算?”他语气不由重了几分。
    苏答瞥他一眼,不讲话。
    贺原将她扳过来,让她直视自己,“我呢?”他说,“我以为这么久了,你至少会考虑一下我。”
    “谈恋爱和过日子是不一样的。”苏答喉咙动了动,呵出一口热气,“我们连恋爱都谈不好,更别谈其他。”
    贺原皱眉:“谁说不好?我觉得挺好。”
    每一天下班回来,可以看到她的身影,他的外套她总是接得很顺手,比在一起的那短短几个月还更自然。
    她会挑剔他的领带不好看,会陪他选烟灰缸的颜色。她防狼一样防着他,怕他留下过夜,又不喜欢他抽烟,他便故意含了烟去亲她,呛得她咳嗽,一边泛泪花一边打他。
    虽然她没有完全敞开心扉接纳他,但她已经在习惯,在接受这份亲昵。
    贺原在外雷厉风行,商场诡谲多变,每一天都要在旋涡里谋求前路。
    真的很累。
    只有在她这,心才能简单地安定下来。
    他已经在考虑以后的打算。
    谁想,如今意外带着将来突然而至,苏答却想将他摒弃在外。
    “这段时间你过得不开心吗?”他放软了语气,尽量温和地问。
    苏答说不出话。
    不开心吗?并没有。
    这些年,在蒋家寄人篱下,在国外颠沛流离,除了蒋奉林在的时候,再没有比这段日子更轻松自在的。
    什么都不需要想,闲时坐下画画,他在公司忙碌也会记得给她发消息,即使一个人,她也不觉得孤独。
    傍晚太阳下山,他带着尘风归来,会让徐霖买不同的晚餐,变着法子让她吃得开心。有时她有空,自己下厨,他帮不上忙,也会坚持寸步不离地在门边看着。
    就像一对齿轮,终于磨合到了对的位置,开始准确地咬合,一日一日安定向前。
    贺原见她不语,换了种说法:“你难道想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
    苏答眼角泛酸,忍着心里那股怅然,垂下眼眸不看他。好半晌,她小声嘴硬:“谁说就是你的了……”
    观音娘娘送子不行吗。
    “……”贺原额头青筋都快绷起,拧了下眉,尽量心平气和,“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苏答微撇唇角,正欲说话,忽觉得胃里一阵难受,脸色一变,起身朝厕所冲去。
    贺原本来还有一肚子话,见状也变了脸色,跟在她身后。
    这是苏答第一次在贺原面前孕吐。
    仿佛肚子里那个也知道不用再瞒了,索性正大光明地在爹面前愉快闹腾。
    托孕吐的福,话题就此中断。
    贺原让徐霖送了晚饭来,都是适合孕妇吃的,清淡滋补的东西。他还顺势让徐霖把楼上公寓的东西简单收拾出来,搬到楼下。
    徐霖先是一惊,随后满眼都写着“老板终于上位了真不容易”,看得苏答心里更加郁闷。然而贺原打定主意,她赶也赶不动。
    贺原这人霸道,不仅睡她的床,盖她的被,还要抱着她。
    苏答试着反抗,“这样不太舒服。”
    他岿然不动,“你闹觉,这样更能睡好。”
    苏答信他鬼扯。然而他的手在她肚子上隔着衣服轻轻抚摸,一下又一下,温柔得跟什么似得,不满意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每天晚上贺原都抱着她睡,顾忌她怀孕不能做别的,他便亲她,亲脸颊、亲脖颈、追着她唇齿交缠。
    他先是浅尝即止,然后就掰着她的脸问:“喜欢吗?”
    视线直白灼热,不给她半点逃避的空间。
    苏答晕乎乎,被热得昏头转向,来不及说什么,他又亲下来,深重热切,让她逃无可逃,每每都要快擦枪走火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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