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真的是太穷了,柜子里的三个袋子中就没装多少粮食。
一袋子精米可能有一斤多的样子,一袋子糙米有个三斤重的样子,另外还有一袋子杂粮面也就是两三斤的样子。
中午做什么呢?
想了想,林晚秋就拿了一个瓦罐,然后抓了一把精米,两把糙米进去,用水淘洗了之后装上半罐子水就挂在灶膛口子上的吊钩上。
接着,她拿灶头边儿放着的打火石把火引燃,并将引燃的谷草把子塞进灶膛里,又拿了两块儿柴火塞进去。
得亏有原主记忆,再加上这副身体是做惯了这事儿的,林晚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把点火的事儿给搞定了,否则,憋死她她也没办法用打火石把火给点燃了。
大锅里她先舀上半锅水烧着,灶膛口飘出来的火苗正好能舔到瓦罐儿的底,这样一来,等锅里的水开了,瓦罐儿里的水也差不多就能开起来。
做完了这些,她又去把野菜清理出来,再洗干净,然后用菜板切得碎碎的放在一旁备用。
接着她就去舀了些杂粮面放进缺了口的瓦盆儿里加水揉了起来,等面揉得差不多了,她就把碎野菜扔进去,又撒了些盐,并将油罐子里最后一点儿,大约有拇指大小的一团荤油放了进去揉搓了一会儿,这才开始做杂粮野菜窝窝头。
她手脚麻利的将窝窝头给捏出来,大小均匀的窝窝头被她整齐的摆放在大锅里的篾巴上,然后再盖上锅盖。
江鸿宁这会儿拿了两件衣裳坐在院子里缝补,他不时往灶房里瞧,见林晚秋干活儿非常的利索,他心里想着,这个大嫂真的会跑吗?
以前两个跑了的大嫂在家就知道哭闹,就知道使唤他干活儿,不管怎么脏的臭的活儿都扔给他一个人干。
可是现在这个大嫂……
江鸿宁想,若是她不跑该多好啊,如果她不跑,自己一定会对她好的,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她。
林晚秋可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些什么,她把灶房收拾干净了,就出来问江鸿宁:“有没有衣裳要洗的,拿出来,趁着这会儿子饭没好,我把脏衣服都洗了。”
“没有没有。”江鸿宁忙摇头,他怎么好意思让大嫂帮着洗衣裳。
听他说没有,林晚秋就重新进了灶房,现在是秋天,她穿得单薄,还是在灶堂前要暖和点儿。
没过多久,锅里传出香味,门外的江鸿宁闻味儿了一个劲儿的吞口水。
他不想让林晚秋看到自己馋了,就端着针线框子进屋了。
“二哥,大嫂做了窝窝头,我都闻见香味儿了。
奇怪,为什么我以前做的窝窝头没香味儿呢。”
一个几岁的孩子能做好什么?
能把食物都弄熟就不错了。
江鸿博内疚得很,都是他,是他连累了一家人,搞得大哥娶不上媳妇,家里的所有家务事儿都压在弟弟的肩膀上。
或许,他死了这个家就解脱了,江鸿博想。
他死了,家里没了累赘,大嫂就不会跑,家里有了大嫂照顾,弟弟就不用这么小就要忍饥挨饿的成天干活儿。
第14章 杀人啦
江鸿博不止一次的想过死。
但每次都下不了这个决心。
昨晚他听了墙角,知道这个女人也无心跟大哥过日子,他心里刚刚升腾起来的希望就又破灭了。
这个时候的江鸿博强烈的自责着,想死的念头充斥着他的脑子。
一心想死的江鸿博都不知道江鸿宁什么时候出去的,他抬眼望了下四周,目光落在江鸿宁放在床头柜子上的针线筐上。
一根锥子躺在针线筐里,看到锥子,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可以死掉的希望。
他瘫在床上挨日子……还不如死了,早死早超生,自己能少受些罪,也能不连累大哥和弟弟。
“三弟……”
“三弟……”
江鸿博虚弱的叫着,好在江鸿宁就在房门外,没让他喊两声就听见了:“来了,二哥,你要什么?”
江鸿博从枕头中摸出一个荷包递给他,去村里买两个鸡蛋回来。”
这荷包江鸿宁也有,是过年的时候大哥给他们两兄弟的,荷包里有十个铜钱。
他自己的早就用了,江鸿博因着瘫在床上,并没有用钱的地方,所以就一直存着。
“快点拿着,我想吃鸡蛋羹。”见江鸿宁踌躇,江鸿博就催他。
江鸿宁这才接过荷包:“那成,我这就买去。”
江鸿宁出门还不忘将大门用锁头挂上,然后撒丫子就往村里跑。
打发走了江鸿宁,江鸿博就不怕有人会进屋。
他咬着牙,用一双手撑着,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
“咚……”他滚下了床,还好有被子裹着,落地的声音并不大。
江鸿博子躺在地上缓了缓,就费力的爬向柜子。
他的双腿无力,全靠一双手撑着。
爬到柜子前面,他又歇了歇,好不容易够到了柜子上的针线筐子,筐子被他打翻在地,里面的东西滚到到处都是。
不过这都无所谓,他只要能拿到锥子就成。
江鸿博爬到锥子落下的地方,一把抓起锥子,想也不想就往自己的胸口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