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珠一抚掌,又开心起来∶“不过小白脸也不错!我听说你的公主府快落成了吧,以后带着他去宫外住,就他的长相,你也不亏啊!”
萧寅初哭笑不得∶“不是的。”
这孩子怎么会是荣骁的呢,压根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啊。
萧思珠又托着下巴∶“不过你喜欢他什么啊?我以为你会看上赵锦城呢,毕竟他对你挺好的。”
说来萧寅初有许久没见过赵锦城了,她随口一问∶“赵先生近来如何啊?”
“近来啊……”萧思珠掰着指头∶“抚琴、写诗、上朝……”
萧寅初失笑∶“什么啊,姐姐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萧思珠放下手∶“他是个傻子嘛,听说这事以后大病了一场。”
这话再说就不对味了,萧寅初打住了话头,将画摊开给她看∶“姐姐来看——我这画好不好?”
萧寅初擅工笔丹青,一副牡丹图画得栩栩如生,上面的扑花蝴蝶跃然纸上,仿佛要飞起来似的。
萧思珠发出惊叹∶“哇,好漂亮啊——可以送我吗?我母妃新辟了个牡丹花圃,我拿去送她!”
“姐姐要是喜欢,我这几日再给你赶一副,这个不行。”萧寅初摇摇头。
“为什么?你送人啊?”萧思珠随口一问,没想到萧寅初承认了。
“送谁?”萧思珠好奇,联想到画的内容∶“……小白脸?”
人间富贵牡丹花,那人的长相一点都不逊色这等国色。
萧思珠惊呆了∶“你、你当真喜欢他啊?那秦……他呢?”后半句越说越小声。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当初明明也很喜欢秦狰的啊……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萧寅初摇摇头,直到把萧思珠送回去也没正面回答。
宫婢们纷纷开始收拾颜料画笔、茶具绢扇,萧寅初执着画卷在湖边闲逛散心。
秦狰?
她眺望平静的湖面。
有消息听说他继承了代相一职,也有消息说他上任后大刀阔斧,出新政做改革。
如今不过短短三个月,代地风貌焕然一新。
他受赵王的召令,回邯郸述职,并且接受皇帝的授冠。
湖边常年湿润,不少地方生着湿滑的青苔,萧寅初提着裙子小心翼翼避开这些青苔,手上画卷绑缚的带子突然一松。
没来得及反应,雪白画卷铺展开来,直直朝湖里滚去!
“哎!”她下意识去抓,摊开的画卷已然落在湖水上,沾湿了画纸。
来不及可惜,萧寅初身子一歪——
“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手将她拦腰一抱,往岸上大力扯去!
“画……”
萧寅初下意识惊呼出声,下一刻一头撞在对方结实的胸膛上!
秦狰被她撞得心口闷疼,听到她差点摔到水里还在嚷着画,心中更是一阵烦躁。
“什么画,值得你费这多心思?”
男人冰冷的声音在耳畔炸响,萧寅初顿时就懵了。
秦、秦狰?
她缓缓抬头去看,满脸不敢置信,心跳如擂。
秦狰低头看她,小脸苍白如纸,软软地贴在他怀里。
夏衫薄软,只隔着几层薄纱就是她玲珑的身子,他喉头微动,大手稳稳将她腰肢搂着。
呼吸有一瞬间错了。
秦狰心中天人交战,想推开她,想冷脸对她,甚至想板着脸骂她。
可是什么都做不到,连指头动一动都做不到,生怕惊扰了她,又泡影般离开。
你看这个人多狠,他离开她的日日夜夜都睡不好觉,想起来五脏六腑都揪成一团。
她居然……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啊儿子,你不挨锤谁挨锤啊?
第71章
那张画在水里浮浮沉沉,慢慢往水底沉去。
萧寅初余光瞥见,眼角染上顾虑∶“画……”
秦狰将她推到身后,一把从水里捞起来∶“谁的?”
她捏着裙子,站在岸边∶“……我的。”
“画的什么东西?”湿淋淋的画被他展开,发现上面是一丛国色牡丹,右上角还有她的题字和章。
墨迹被水晕了,只能隐约辨出“赠某某”的字样。
让他想起前世在她的喜堂上,偷偷摸过的,她的字迹。
秦狰将水甩干,回身递给她∶“送谁的?”
沾了池塘的脏水,雪白绢纸上有大片污迹,萧寅初抓着画轴,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实话实说。
秦狰看她的眼神失望了一分∶“罢了。”
几个月没见,居然生疏至此。
他踏上白玉砖砌的阶梯,头也不回∶“水边湿滑,没事别往这里走了,不是次次都能刚好被救的。”
萧寅初被他疏离的口气刺得心尖一疼,脚下轻轻挪动了一步,跟在他背后。
习武者耳聪目明,秦狰却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耳朵为何要这么灵敏。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在他身后不远跟着,他步子大,她步子小,跟着跟着声音就越来越远。
他倒是可以快步走开,让她绝对跟不上脚,可是又不愿意。
傻傻的,连步子都放缓了。
既然……当初那般无情,现在又跟着他做什么?
这个点正是宫人换班的时刻,一路人烟稀少,到了转角处,秦狰终于忍不住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