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梦障水下腹,烈女也会把自己当成是妓女。
他的阿九,会做个什么样的梦呢?
他喂给陆九的梦障水中,更参和了强劲的春药。
也就是说,她的身体和意识,受到双重的侵蚀。
谢宴已然是无所谓了,他只要这副身体,今夜为他动情。
陆九本来就受困于明镜心法里的心魔,她的意识最是薄弱之时,很快被梦障侵扰。
她牛乳白的脸上涌起一片荡漾的粉红,身体由内而外地燥热。
“宗主”她湿润的眼睛带着乞求,看向谢宴。
他却只是得意地想着,早知道,早些给她用上这东西。
要驯服一个女人还不容易么?
他解开陆九腰上的结,她身上衣物跌落下,只身一具洁白的身体孤零零地发抖。
“阿九,我爱你,知道么?”
他捧上陆九的脸,隔着面具吻上她的唇。
陆九的行为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身上堪堪着一件天青色的小衣。她心头空洞,想要什么人来填满。
她渴望一双手,能安抚她对这世间所有的疑惑和不屈。
世上,究竟会存在那样一双手么?
受春药的摧残,陆九不得已抚上自己的双峰,她没有什么章法,只是迷乱地抚摸。
渐渐,她沉入一个梦境。
她好像回到了禁月楼那一夜,她未曾推开谢公子,而是牵着他的手,踩着他的影子,随他踏入禁月楼。
他们两个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那个出身下贱的陆九,也能和他享受同一片风月。
她从没踏入过禁月楼,故此,无法通过她稀薄的想象力,去将那里面的盛世在她脑海中构建出来。
谢公子带她踏入一个充满笙箫的空屋里,耳畔是她最爱的歌舞声,他温柔地将她放在一席巨大的纱床上。
温柔的手,像浮动的水,流过她身体。
她幻想,是那样一双手,抚慰着她空洞的心。
他的十指修长而充满力量感,一只手扣住她的乳房,一只手在她两腿间摩挲。
谢宴藏在一方面具后,好整以暇地观看她在自己面前动情地自慰。
她衣衫散乱地躺在地上,墨色的发丝粘在蒙上粉潮的身体上,像熟透了的果实。
是谁让她情动呢?
谢宴单膝着底,卷起她的纱裙,她腿间已经濡湿一片。耳旁传来她慌乱的气息,他自己身下已经硬如铁杵,在衣袍下翘起。
在药物作用下,她那灼人的、又熠熠生辉的自尊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酥软到极致的女人天性。
谢宴将她按在地上,一手覆盖上她的眼睛。她的身体向外散发着诱人的气味,谢宴摘下面具,尽情地在她身上舔舐。
他的左手被她砍了一刀,一条裂纹横贯他的手心,粗粝的疤痕摩擦着她的细嫩的眼皮,将她从梦中弄醒。
如果这不是一场花前月下的春梦,那在她是在谁身下放浪呢?
“宗主”她发出嘶哑难耐的声音。
“阿九醒过来了呢。”他低沉一笑,看来陆九的意识还是很强大的。“梦到了什么?”
因他的手蒙在自己眼睛上,陆九只能看到一片黑。
她的意识虽然冲破梦障水的侵袭,可是身体已经春潮泛滥,不由她掌控。
宗主的阳物抵在她的穴口,向上滑入她腹部,囊袋打在她阴巢上,触感绵软又沉重。
太清晰了。
那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的梦。
被人当做烂泥践踏的陆九,这辈子也触不到那云端的公子。
没有禁月楼,没有那位公子,没有盛宴。
只有冰冷的现实,和尘泥里的陆九。
“原来阿九也有这么多的水。”谢宴用手掌盛了一捧她流出的水,涂抹在自己阳物之上。
他将陆九无力的双腿向上折起,淫靡的花穴全部暴露在他眼底。
他重新戴好面具,遮住自己情动的样子。
谢宴伸出手,捏了捏两片贝肉,再用手掌一遍遍抚摸她的花穴。
每当他手心的疤触到她肌肤时,她体内有道裂缝,就不由自主地张开,更多花蜜顺着其中泄出。
她被陌生的情欲催熟,愤怒的嘶吼变成了妩媚的呻吟。
谢宴看着她被情欲折磨的面容,手下动作一滞。
他是在做什么?
这是陪着他长大的孩子啊。
不脑海里另一个声音说,这是背叛你的人。
谢无咎,她不需要你。
他忽然放下她双腿,没了外物的触碰,陆九像只被火烤的蝶,痛苦地弹来弹去。
这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折磨。
刀割在身上,被打骨折,都没有这么难忍。
她急不可耐地把手伸入身下,在穴内掏着,想把里面那一团空虚挤出去。
她是一等一的武学奇才,但是情欲这一方面,完全是个没有章法的孩子。
原本是香艳的场景,谢宴只感觉到了痛苦。
他明明只是在教训一个叛徒,为什么他的心要痛呢?
“宗主”她唤道,纤细的手臂展开,正好捏住他衣袍的下摆。
她蜷缩在他脚下,手里攥着的衣角成了她的一个支撑点。
谢宴蹲下来,怜悯地抚慰她湿凉的背。
男人的力量缓解她的痛苦,她卑微地喘息着,胸口上下起伏。
谢宴捏住她的乳房,力道适中地揉着,他手心的疤,和她乳上那一道疤痕交错着。
陆九急切地用双手将他的手往自己胸口摁。
他的抚慰还不足够。
谢宴添了几分力气,她喉间溢出长长的一声叹,是舒缓的滋味。
他用掌心的疤厮磨她的乳尖,粗糙的力道刺激了那玲珑的一朵粉红。
雨声湍急,黑夜中弥漫着冷气,锋利的弯月在冷气之中,变作一团朦胧黄。
谢宴两指刺入她穴内,温润的巢中长着无数只小舌,争相地缠住他的手。
陆九闭紧双眼,发出满足的声音。
谢宴熟练地抚慰着这具空虚的身体,只要她要,他都会给他。
可是,谁来帮帮他呢?
谁来抚慰他受伤的心,谁来填补他的空洞。
陆九一身桀骜不驯的硬骨头被药物彻底驯服,她卑微地渴求着更多更满。
谢宴将她脸上沾着的湿发捋到她而后面,在她额头一吻:“阿九,我都能给你。”
他抬起陆九两只脚腕,一双玉腿被垂直折起,他将自己的性器一次性送入最深处。
性器上凸起的血管擦过她穴内的软膜,一丝不余地填满她。
只有今夜,她才如此包容他。
谢宴一点一点抽出,又急送进去,粗热性器的完全抵如,二人私密的放的肌肤没有阻隔地紧密相贴。
她的身体被完全打开。
谢宴缓慢地挺动着腰部,让每一次的进入都格外深刻。
陆九无处可依靠,凭着本能,攀上他的肩,异于疼痛的快感令她疯狂,她撕扯下谢宴的衣服,汗水打湿的脸紧紧贴在男人胸口。
不论是谁,只要能填满她。
他大幅度的抽送了起来。
炙热的快意从二人交合的地方蔓延道腰间,沿全身每一寸筋脉扩散,最后集中于脑内。
陆九虽是习武之人,但大腿内部这段肌肤十分娇嫩,谢宴一边抽送,一边用手掌抚慰着此处的肌肤。
“阿九”他贴着她耳朵,暧昧的气息流进她耳朵里,像只羽毛在吹拂。
忽然一阵麻痹感在她脑内激荡,她身体剧烈地颤动、收缩。
阳物被她的穴肉紧紧锁住,与此同时,她双手的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背部。
一时间,万物静止,二人同时被情潮席卷。
陆九被情欲撕碎,无力地伏在地上。谢宴抱着她走向春榻,精液混着她的花汁不断外流。
春药的效力也慢慢渗出她体内。
谢宴将她侧放在床上,抬起她一条腿,将胯间巨物再次送进去。这种姿势方便他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他的性物像一只钩,钩在她穴上。
男人腹部粗粝的毛发在她臀部摩擦,她无一处不是他的痕迹。
陆九忽将脸埋入软枕,抽泣着乞求:“宗主,不要了。”
谢宴甚至从没见她掉过眼泪。
只见她双臂抱著自己,止不住地战栗。
太无助了。
魍山陵·选择
“阿九,你不是知道的么?我喜欢你才对你这样的。只有你才能让我这样对待,难道你想让我这样对别的女人么?”
他反复抽送,陆九的穴肉都快被搅烂了。
她一遍遍念着静心音,甚至念出了声,可她的心神已被击碎,无论念多少遍静心音,都无法拼凑起来。
谢宴仍埋在她体内,他将她翻转成正对自己的姿势。
陆九羞耻地捂住脸,谢宴却将她两手推开,他要看着这张脸。
阿九,你若不能爱我,恨我也好。
这世上,不爱谢无咎的人,不多她一个。
天色隐约亮起,只是雨雾缠绵,把白天和黑夜的界限都模糊了。
谢宴中途又喂陆九喝了一次梦障水,她体力已经耗尽,只剩情欲主宰空荡的躯壳。
欲望是个无底的深渊,多少次的欢好都填不满。
谢宴最后几乎是自虐地在她身体里进出,明明她身上全是自己的痕迹,可他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雨一停,这场荒唐的性事也该结束。
他褪下面具,将被汗湿透的脸埋在浮着冰块的水里,清洗他满面的欲望。
在冰冷刺穿他意识的那一瞬,他从水中出来。
陆九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在他背后注视着。
她只要向前一步,就能看到那面具下的面目。
可是,没必要了。
一个工具,不需要知道使用她的人长什么样。
陆九将自己洗干净,喝了口水,补充了些许体力,便开始运气练功。
她像往常一样,先是看到了父母,又看到了萧永。
这一次,她不再借助虚无的希望逃离噩梦。
她清楚地告诉自己,陆九,这就是你的经历。
这是你低贱的出身,是被你践踏的朋友。
这些都是你经历过的痛苦。
但他们不是你最后的痛苦。
你这一生还会经历各种其它的痛苦,不要让这些痛苦把你分裂开。
它们不过是一段一段回忆,而你,才是这些回忆的主人。
你的记忆、你的身体、你的梦,还有,你的未来,都由你自己来决定。
父母在她面前消失了,萧永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虚空的空间。
万物都消失了,只有她自己存在于此。
她试着在这个空间里运气,真气流过一个大周天,丹田处一阵清风袭来,她来到更高的一层境界。
她终于悟出一个不寻常的道理来。
当你心中万念皆空时,没什么能伤及你。
谢宴见她醒来,才松了口气。
他两指按住她的太乙穴,试探她体内的真气。
她体内的浊气竟被净化不少。
“宗主,我用了多久?”
“不过几个时辰。”
陆九看向天外天色,还以为过了好几天呢。
她神色如常,谢宴对昨夜的事也只字不提。
“宗主。”她抬眼向他看去:“能不能赐我一把刀?”
“你既然已经开始修习明镜心法,就应该专于气宗。”
谢宴不懂,为何她如此执着于用刀。
“师兄师姐都有自己的武器,阿九也想要有自己的武器。”
对陆九而言,气宗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关键时刻,只有武器能保护她。
当她说出“想要”二字时,谢宴知道自己是非给她不可的。别人都有的,他不舍得她没有。
二人第二天一同回到奈何府,夷陵阁主心急如焚,见陆九在旁,不好直说。
陆九自觉地避开。
她在阁中见到萧槿。
萧槿正在空廊里练舞艺,她肢态妩媚,陆九不禁被吸引。
看到陆九走来,萧槿停住。
她倨傲地看向陆九。
陆九用陈述地语气道:“是你出卖了萧永。”
反正萧永已死,萧槿也没必要瞒着此事。
“我可不像他那么傻,不自量力。”
陆九淡淡一笑,她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永不傻。
萧永是个有信念的人,他舍生,所求不是杀人,而是一个圆满。傻的是萧槿,她以为出卖萧永能换自己的安全,可她找错了人。
宗主他不会信任任何人的。
至于宗主会如何对待萧槿,或是萧槿留在宗主身边有没有别的目的,陆九都不在乎。
自谢宴接受奈何府以来,在江湖上我行我素,不断招惹众怒。
九大门派结成盟友,要前来讨伐奈何府。
这日,比谢宴预计的还要快。
他问夷陵阁主:“此事可曾告知侯爷?”
他料想夷陵阁主不会告诉谢方怀的。
谢夫人和夷陵阁主都是巴不得他死的,萧永没杀成他们,借九大门派之手也不赖。
甚至谢宴料到了,九大门派来的这么快,其中也有夷陵阁主一份力。
不过,这些都无大碍。
他不在乎这奈何府最后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在乎谢侯府变成什么样子。
他的目的从来只有谢方怀一个。
他要在江湖众门派面前揭开奈何府的这层面具,将矛头转向谢方怀,再光明正大地杀了谢方怀平息众怒。
还有一个谢欺山就让他陪着他的好叔父入土为安好了。
不过,他会将谢欺山五马分尸,否则,他活着的时候吸自己的血,死后变成活尸还要吃自己的肉。
只是这个时机有些棘手。
他正在修炼明镜心法,如今在第七层境界搁浅,要修九层境,至少还要半年。
他正是易受心魔攻击的时候,此时出战,很容易急火攻心,造成内损。
他吩咐萧夷陵:“此事先瞒着侯爷。”
萧夷陵心想,这谢无咎定是怕侯爷责罚,想自己处理此事。
他假意顺从道:“知道了,我会去打点九大门派的人,不要让此事泄露给侯爷。”
谢宴向来不喜欢萧夷陵,这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讨人厌的样子,一副充满算计的心肠,更是丑恶。
可是,他是母亲的亲弟弟。
他相信母亲只是暂时受谢方怀蛊惑,等他杀了谢方怀,让母亲认清谢方怀真面目以后,她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夷陵阁主走后,谢宴传唤来奈何府顶尖的刀宗门徒,二人去到藏刀阁中。
他先让门徒试用过每把刀,挑出最好的十把,又自己一把一把亲自试握过。
奈何府的藏刀,自然都是珍品。
最后挑出来的五把刀,每一把都是珍品中的珍品。
夜里他招来陆九。
因为是夜里,陆九以为又要是找她去做那事的。
她在路上念了一遍静心音,好让自己在做那事的时候能尽快将意识和身体分离。
抵达宗主书房,他正坐在案前看书。
听到脚步声,谢宴重新戴上面具。
在案几左右两侧,摆着不同的东西。
左侧是五锋利的刀,右侧是一张红笺。
陆九的眼落在左侧五把刀上。
五把刀的材质、曲线形状,刀柄刀身比例各不相同。
但是无一不是刃如秋霜、削金断玉的宝刀。
陆九往日用的都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铸铁弯刀,看到这几把刀,她几乎移不开眼。
谢宴不动声色地将案几右侧那张红色的帖子往中间移了几寸。
“你若选了刀,往后便继续做奈何府的杀手,若选这张帖子,以后就是奈何府的夫人。”
陆九心中没有丝毫动摇。
她的手落在其中一把刀上,不过眨眼一瞬间。
这短暂的瞬间里,谢宴几乎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过了。
不要选那把刀。
他心中乞求道。
可是,陆九的手还是落在了刀柄上。
她甚至都没细看那红笺上的字。
那是他费劲这辈子所有的心思,才落笔写下的帖子,甚至着墨时,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陆九选中那把刀的同时,气氛静止。
红色的姻缘贴,孤零零落在一侧,赤裸裸地羞辱着他。
她就看也不看一眼吗
他的手轻懒得如我落在那张帖子上,掩住封皮上的字。
他和她的名字,并排在落在红笺之上。
谢无咎,陆行焉。
他侧目看向她握住的那把刀。
那是一把质地极轻的刀,为了轻便,刀身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
无疑是一把宝刀,但是是一把极俗气的宝刀。
他眼里不觉又分湿意,左手狠狠揉起被他掩着的那张帖子。
谢无咎和陆行焉这六个字被揉成一团模糊的墨团。
他压制着胸腔要迸发出的愤怒和耻辱感,用冷淡的声音道:“一个低贱的杀手,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刀?”
他话音刚落,陆九就松了手。
那把刀从她手里滑落,她甚至连一瞬间都不曾拥有它。
比失望、绝望更伤人的,是从手中滑落的希望。
陆九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她用嘴角牵起一个无助的笑容,掩饰自己的失望。
她安慰自己,无事的,阿九。
她这些年已经攒了许多银子,足够给自己买一把好刀——
她只想要你亲手给他一把刀啊……
魍山陵·疾风起
陆九又一次陪同谢宴去疾青山。
临走前,她将自己领的例银埋在魍山陵的布袋中。
她上一次离开奈何府,用完了之前攒的银子。
这两年她做杀手,每次执行任务都会有赏银,短短两年攒了一大笔数目。
这只布袋已经装满了金银。
此次来疾青山,陆九心情似乎很轻松。
谢宴自然想探究令她高兴的原因,可是他是不可能直接问她的。
疾青山的气候一反往常,深秋之时,突然群花乱放。
陆九今日练心法,忘了给那只隼鸟备食物。
她练完功,只见花瓣落了一地,隼鸟的尖嘴上还沾着两瓣花。
她忍不住笑出来,怎么会有这么没骨气的隼,居然吃素。
谢宴听到笑声,透过窗户望过来。
陆九此刻的笑容,只在萧永面前露出过。
所以,和他在一起,她是这么不高兴么?
二人在后山练完剑法,她额上有汗水,谢宴顺手递给她方巾。
陆九自己用袖子擦去头上的汗水。
她不卑不亢道:“阿九会弄脏宗主的帕子的。”
谢宴怔了片刻,收回方巾,他一手支在她脖子后面,用暧昧的姿势将她圈禁在怀里。
她垂眸,模样看似很乖顺。
他很像摘下这面具去吻他,用那夜禁月楼下的面貌面对她。
若她知道自己长着那样一张英俊的容颜,便不会这般抗拒了吧。
可这张面具,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他只能透过面具,让冰冷的金属在她唇上轻触。
阿九,再等等。
等他杀了谢方怀,除掉一切有可能伤害他们的人,摆脱姓谢命运。
等他不再背负仇恨,也不会面临活尸的威胁时,他会干干净净、一心一意地爱着他的小阿九。
谢宴心中道:等我向世人摘下面具那天,会给你堂堂正正的一吻。
谢宴在疾青山练完明镜心法第七重境,便回奈何府去取剩下那两卷。
明镜心法藏于谢侯府的活尸墓中,从魍山陵行船,直通活尸墓。
他在谢绝辞的墓中拿到两卷经书,回程经过魍山陵,忽然想起一事。
这两年阿九做杀手,不知攒了多少银子。
她太出色了,应已是奈何府最富有的门徒了吧。
他找到记忆中她藏银子的地方,挖开上面覆着的土壤。
那只陈旧的布袋子,软趴趴地躺在坑里。
他拿出布袋,轻飘飘的重量告知他,陆九已经取走了里面积蓄的银子。
正如两年前她离开时那样,带走所有。
他胸腔里压抑着的东西,不知道是悲凉,还是失望。不论是何物,沉甸甸地压着他的胸口。
非要离开么?
不没人能违反他的意思。
这世上只有他谢无咎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他黑着脸回到疾青山,陆九听到他的步伐,通过他步伐的声音,她就断定出他心情不好。
她像只猫悄悄往外爬,被他一把抓住,扔在案几上。
她早已习惯被宗主像这样对待。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知道了疾青盟会的事,等宗主出战那天,就是她彻底摆脱他的日子。
谢宴这次要得格外的狠,甚至不等她分泌出滑液,便闯入干涩的甬道里。
陆九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是太疼了。
他的阳物牵出血丝,陆九疼得发抖。
她因为打算要离开,所以并不似往常在疾青山那样温顺。
她的眼神露出了深深的恨意。
她才不会喊疼。
很快,她就是自由的阿九了,她不是谁的下属,不是谁的奴隶,不必隐藏自己真实的情感。
谢宴知道,留不住了。
她不是那只隼鸟,也不是奈何府里那些背负深仇大恨的门徒。
你可以驯化一只隼,可以驯服一个人,但是你无法抓住山野的风,无法留住流淌的水。
他将阳精泄出后,无力地压在她身上。
他双臂将她抱住,用了前所未有的力气。
可惜他的身体无法化作牢笼,囚住她。
不是不能放她走,只是只是舍不得。
几日后,他写下一张生死符。
奈何府的门徒,若要执行危险的任务,宗主就会写下一张生死符,挂在奈何府后山的树上。
能活着回来,就由他们亲手取下生死符,那张生死符会变成他们的勋章。
若不能或者回来,生死符就会永远挂在那棵树上。
陆九是只属于他的武修,严格来说,不算入奈何府编制中,因此,这些年一直未替她易名。
她也有正当的名字,叫阿九,只因为是家中第九个女儿罢了。
他早年为纪念父亲的别馆取名时,就取了四时行焉四字。
他以谢公子身份常居之地叫四时居,阿九的名字就叫作陆行焉。
陆九看着他在生死符上写完自己的生辰。
她也知道,陆九这两个字,还不配出现在生死符上。
这时,宗主的声音传来:“陆行焉。”她双目微颤。
陆行焉。
“陆行焉?”
这是个好听的名字。
“这是你的名字。”
她心中五味杂陈。
奈何府里行字辈的师兄师姐,都是武林名门出身,或是为奈何府立过大功的。
她只是个屠户的女儿。
“阿九,我要你替我出战疾青盟会,待你一战成名,才配得上拥有陆行焉这个名字。”
他的手指轻扣在陆行焉的生死符上。
“多谢宗主赏识。”
她跪下,声音激动地说。
谢宴看到了她眼里的光。
能与九大门派的掌门人对战,是一个习武之人莫大的荣幸。
不论胜负,她都会被江湖铭记。
“起来吧。”他淡漠地说,“你不必谢我,我说过,一把磨了七年的刀,要尽到最大的价值。”
陆九起身,默默站在一旁。
谢宴站起来,发觉她的身高还只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她还是个稚气的孩子,能赢吗?
不她不是一般的孩子。
若她会输,他就不会让她去了。
“阿九,等你回来,我会把最好的刀留给你。”
陆九点点头:“阿九不会给奈何府丢脸的。”
他抬起陆九下巴,想要吻她,可最后,只是用拇指抚摸着她红润的嘴唇。
他摩挲的动作很轻柔,指腹的触感,好似比她的唇瓣还要柔软。
他从未真正地亲吻过她。
宗主不喜欢用武器,因此,他的指腹没有一般习武之人会有的厚茧,他有一双公子般的手。
陆九最后一次好奇起来。
这双手的主人,会有一张什么样的脸庞?
带着这样一张面具,很辛苦吧。
谢宴当夜离开疾青山,这是陆九扬名的一场战役,他放手让她自己备战。
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在奈何府,等你亲手摘下你的生死符。”
而陆九,依然只是淡淡的回一声“嗯”。
陆九在疾青盟会一战成名,一夜风雪后,江湖传遍她的名字。
有人颂扬她,有人诋毁她,但是再无人见到她的踪迹。
她的生死符,始终挂在奈何府后山的那棵榕树上。
半年后,谢宴在谢侯府行冠礼,谢方怀为他授冠,江湖众名门正派皆出席了他的冠利。
席间有人提起半年前九大门派掌门人被奈何府人诛杀一事,谢方怀用三言两语就简单平息了他们的愤怒。
诸宾客散去,谢方怀教训道:“往后你好好练功,再不可轻举妄为!”
自从谢宴兼任奈何府宗主以来,谢方怀很少跟他说重话。
因陆九盗走了明镜心法,谢宴无法再向上多练一层,他日夜都坠入心魔之中。
谢方怀担忧他身体,劝他多练些正气的心法,他并不听劝,反而讽刺:“也不知当初是谁将我送入活尸墓让我练那些邪门的东西的。”
若不是谢家人命运如此,谢方怀也不会将自己的亲儿子送入活尸墓。
“无咎,你已经到了及冠之年,应当稳重一些。”
谢宴最听不得谢方怀一副父亲的语气教导自己,他将脚下矮凳踢翻,谢方怀见他在自己面前动粗,易动了怒。
可一想起他从小到大所背负的,很快便心软。
只要谢宴有能力保护他自己,保护谢侯,保护他的兄长,其它就都由着他吧。
谢宴当天回奈何府,后山树上的生死符又少了几张。
那个写着陆行焉三个字的,仍挂在树上,大风一吹,它就使劲地晃动。
它躁动地晃来晃去,好像它的主人很快就要来将它取下了。
起风了,他又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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