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妈妈和霍泾川的妈妈之前喜欢把从小一起长大的宿溪和霍泾川编排在一起。但这会儿宿妈妈仔细对比了下陆唤和霍泾川两个男孩子,越想越觉得,小霍的确很优秀,但是和小陆比还是不行啊。
瞧小霍进门那鸡窝头,一看就是在家躺在被窝里不起床打游戏的。但小陆就不一样了,个高腿长,黑色羽绒服,帽子上一圈毛,干干净净。先不提长相小陆要胜出小霍一个量级了,反正男孩子重点不在于长相,光是礼貌程度,小陆都要比小霍礼貌多了。他进门知道送礼物,小霍呢,一进门就往厨房跑——这根本不用指望他帮忙做家务了。
而且据说,期末考试小陆成绩也排在小霍前面。
这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小陆简直完美。
之前宿妈妈用丈母娘看女婿、闺蜜看闺蜜儿子的眼神看霍泾川,觉得小霍这孩子还算不错,但大概那时候是因为周围没有谁和他比较吧。现在出来了个小陆,样样比他强,宿妈妈顿时看在自己家蹭吃蹭喝的霍泾川没那么顺眼了——
瞧他还一个人独占沙发,紧紧握着遥控器,抓起盘子里的瓜果,盘子一下子就空了。
不行。
宿妈妈直摇头,小霍不行,她倒戈了,小陆更好。
宿妈妈心里这样暗搓搓地编排,沙发上看动画片笑得宛如公鸡打鸣的霍泾川根本不知道,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宿妈妈心中从女婿候选人一下子沦落到了宿溪的普通朋友。在房间里的宿溪和陆唤同样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他们出来之后,宿妈妈热情到了极点。
吃饭的时候不停地给陆唤夹菜,让小陆多吃点。
比例大概是这样——给宿溪夹一筷子,给霍泾川夹一筷子,给陆唤夹三筷子。
平时在宿家都能享受到两筷子的霍泾川顿时感觉宛如被打入了冷宫,浑身冷飕飕的。
吃完饭后,一块看了会儿电视,沙发上的座位分布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以前霍泾川来宿家,都是和宿溪、宿妈妈一块儿坐在正中央正对着电视机的长条沙发上,最没有家庭地位的宿爸爸一个人坐在旁边离他们老远的两人沙发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坐在长条沙发上的变成了陆唤和宿溪,霍泾川被赶到和宿爸爸坐一块儿了。这个位置看春节晚会都要扭过头去,脖子酸得要命。
他和宿爸爸互相对视一眼,眼泪都要流下来。
陆唤却是十分受宠若惊,大概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家庭的温暖,导致宿妈妈不停地给他倒茶,让他吃橘子,他竟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看了宿溪好几眼,宿溪让他快吃之后,他才剥了个橘子……递给了宿溪。
宿溪:……
宿妈妈:……
霍泾川:……卧槽,这小子太会巴结了,难怪把他在宿家的位置挤掉了!
先前还不能来到这个世界,只能通过幕布看着的时候,陆唤便觉得宿溪家里和乐融融。或许也只有这样父母恩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共渡难关的家庭,才能养育出宿溪这样的性格来。
那时宿爸爸宿妈妈或许还不认识他,但他已经对宿爸爸宿妈妈十分了解,因此初次见面就觉得非常亲切。现在终于可以坐在宿溪家里……陆唤看着热茶上方缓缓升腾的蒸汽,觉得心中一阵满足。
初四拜完年后,宿妈妈就叮嘱陆唤多过来玩儿,她非常地热情,完全不知道这几天宿溪房门紧闭写作业的时候,陆唤都在书桌的另一边一块儿写。
又下了几场雪,陆唤和宿溪、霍泾川、顾沁一道,在公园里堆雪人打雪仗。
本来是捏雪球互捶,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演变成谁往宿溪身上砸雪球,陆唤就砸谁。偏偏陆唤掷雪球精准无误,命中率完全就是百分之百,霍泾川和顾沁都被砸得惨兮兮,满头大雪,帽子脖子里也全都是,忍不住怒道:“喂!陆唤作弊啊,开挂吧?不玩了!”
宿溪完全被排除在战局之外,又好笑又郁闷,对陆唤道:“还让不让我参加了?!”
陆唤只好退出,他一退出,战局恢复了平衡,三个人又疯玩起来。
但少年蹲在花坛上面,羽绒服大帽子盖着脑袋,漆黑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宿溪又不忍了,主动退出:“我也不玩了,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衣服都湿透了,干脆堆雪人吧。”
“她就知道护着他。”霍泾川都无语了,扭头对顾沁吐槽道:“要不我俩也凑成一对,这样他俩结婚的时候,我们家只用送一份份子钱。”
顾沁有点慢三拍,愣了一下,顿时满脸通红,一脚踹过去:“滚啊。”
公园里,并排四个雪人,两个挨得紧一点,另外两个老远。
因为堆好后,陆唤非要把他的挤在宿溪的和霍泾川的中间,挤来挤去,最后把他的和宿溪的单独离那两人老远。
漫天飞雪,打打闹闹,这个年就过去了。
这同样是陆唤所拥有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新年。从前在宁王府看着外面街市小巷张灯结彩的时候,从没想过身边有了心悦之人,有了朋友,还有了会关怀自己的长辈,打雪仗堆雪人这些事情虽然寻常,但是对于从未拥有过的陆唤而言,却具有不一样的意义。
燕国京城那边继续胶着着,太子一事还没有彻底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