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阳怪气的,十三爷听着就不大舒服,“听你这话,莫不是连小十八的醋也吃罢。”
十四爷听到笑话一样,“我吃十八的醋,我跟一个……”让十三爷瞪来一眼,才收住话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吃小屁孩甚么醋,你这还没吃酒光天白日就开始说醉话了。”
十三爷哼了声,用眼神警告十四爷,再胡说八道可就要对他不客气了。
十四爷也不示弱,暴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走在道上就要同十三爷一较高下,反倒是让十五夹在中间颇为难为,“十三哥,你就别同我十四哥计较了,弟弟知道你们都是疼小十八的。”
这话十四爷听了可不乐意,“谁怕他计较了,这是谁跟谁计较啊,我看起来是需要人让的吗?”举着鞭子就去指十五。
十三爷就把十五往后面推,“在兄弟堆里吆五喝六的你能耐给谁看,信不信我把你押到汗阿玛面前去评评理。”
十四爷仰着下巴,“我难道还怕了你不成。”
正胶着不下的时候,海望打马过来,道是万岁爷让十三十四两位爷到前头去有话说。
十五阿哥也是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话能惹出这事来,这便催马跟了上去。
康熙素来是知道十三十四两个谁也不服谁的,这不从营里出来,也不敢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可老这么把俩人隔离开也不是个事儿。这会儿也不问他们因何又闹了矛盾,坐在銮驾上,指着前面一马平川的大道:“你们俩不是一直较不出高下嘛,朕今儿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谁先到热河,朕就放他去兵部……”话还没说完,十四爷就一抽马腹,箭似的蹿了出去。
康熙就给气笑了,“就这么个急性子的,朕能把兵部交给他才怪。”
太子跟在边上也陪了声笑,“那就让十四弟去武备库清点库存得了,磨磨他的性子,往后才好委以重任。”
这话大家都当笑话一样来听,偏康熙还觉得挺有道理,就是十四的心性,不磨不成器。
可怜十四爷还以为自己跑赢了就能去兼管兵部,一路上也是玩命似的,足足跑死了三匹马,终于是领先十三爷半日到了热河。
这大热天的,一身臭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连洗漱更衣都没心思,就那样候等在道上,直把老爷子给等来,乐呵呵的把人从銮驾上扶下来。
康熙倒是皱着鼻子,别开了手,“快去洗洗,一身的馊味也不嫌熏得慌。”
十四爷这才往自己身上嗅了嗅,不觉得有多难闻。可老爷子既然都发话了,他便顺从的回到自己的别院去沐浴更衣。才刚出浴,梁九功就过来传旨,把十四爷给急得,衣带还没系好就跑了出去,差点就给滑个四脚朝天。
梁九功在那儿不住的说:“您倒是慢点,奴才等着呢。”
十四爷满不在意地往地上一跪,“谙达快说罢。”
梁九功这才端正起姿态来,“上谕。十四阿哥既然赢得了较量,待回京之后便去替朕该管武备库罢,只要你能把武备库管好了,朕日后还有大用。”
说完,就赶紧过去把没反应过来的十四爷给搀扶了起来,还笑眯眯道:“奴才在这儿给十四爷道喜了,武备库可是个紧要的地方,宗室里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都进不去。”
紧不紧要十四爷肯定知道的,可就眼下的朝局来说,那地方他压根儿就没什么用好吗?还得每年盘点武备存库情况,报修补新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说的好听管着大清的所有武备,可特么谁稀罕啊。
梁九功知道十四爷心里正蹿着火,所以也不同他多说什么,丢下句万岁爷正等着回去复命,就开溜了。
徒留十四爷一个在屋子里有气没地儿撒,还看到老十三在门外不怀好意的经过,就更是给气炸了,“老十三你给我站住。”
十三爷已经走到廊下,闻言转头过去,“怎么,难道你还稀罕我同你说一声恭喜不成。”也是毫不吝啬的说道:“那就恭喜你了十四,往后上进了,可别忘了关照哥哥才是。”
十四爷就给气红了脸,指着十三爷的背影直叫嚷,“我关照个球啊关照……”还想冲出去干一架的,不料让门槛给绊了下,整个人扑到了门廊外,五体投地。
这事让十四爷气了好久,又不能真找老爷子理论,所以一路到塞外逮着机会就要同十三爷对着干。
十三爷是真不想同十四较真,觉得他重活了一世,比以前更幼稚,所以只要不是做的太过份,都随他去了。
倒是太子看不过去,训斥了十四爷几次,也不知道谁传的,就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他正在院子里弯弓射箭,“去,把所有阿哥都叫过来。”
等人都到齐了,自己就把弓箭一丢,指着院子里画的那个圈,“胤祥胤祯,你们俩今儿就当着大家的面在这儿决个高下,谁要是出了那个圈子就算是输,输了不认的,朕就拿鞭子去抽他。往后再敢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尊不重,”哼了声,余下的话也不用再说了。
兄弟们就都在那儿憋着笑了,这么明晃晃的话不是说十四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