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舒妍,才发现她离着自己三把太师椅的距离,这便伸了手,“过来。”老是这么远着彼此叫什么夫妻。
舒妍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下脚,又怕自己表现的太过了,这便走过去坐到了太子旁边的椅子上,说:“妾身听说爷几乎每日晚饭后都会亲自督促几位小皇叔弓马。”言外之意就是别在这里耽误正事了,忙你的去吧。
明晃晃的烛光下,太子看着舒妍脸上得宜的微笑,恍惚那年在景山脚下的惊鸿一瞥,那鲜衣怒马的少女,笑声回荡山谷间,萦绕进太子的心头,这几年来再没散去过。
这会儿既然听舒妍这样说,太子不禁有了主意,“如此,福晋就同爷一块儿去演武场上赛一回吧。”
既然要拉近彼此的距离,做些舒妍喜欢的事情总是没错的,太子这样想着。
但这话却把舒妍给吓了一跳,倒不是说她不会骑马,印象里原主小时候是没少跟着她阿玛费扬古去骑马的。
可自从舒妍穿来后,一个是她喜静,一个是觉罗氏也开始拘着她学这学那,基本就没怎么再上过马背。
太子突然来了这个雅兴,舒妍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绝。
太子在那儿见舒妍面露难色,便笑道:“赛不赛的不过是说着玩的,时候还早,权当是去消食。”转头就把丫鬟叫进来伺候舒妍更衣了。
含烟含玉两个高兴的什么似的,在替舒妍扎腰带的时候,还往外头觑了眼,“格格待会儿可别太逞才是,适时示弱,让咱们爷疼疼也没什么不好的。”
舒妍就呵呵了,她倒是想逞,就怕待会儿连马背都不敢爬上去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含烟在那儿理着衣角的时候还不住碎碎念,“奴婢听说那几位以前就爱往演武场去卖弄,惹得咱们太子爷这几年索性都不去了,倒是一门心思的调.教起了几位皇阿哥来。”
舒妍摇摇头笑道:“依着你的意思,爷还烦她们了呢。”
含玉就说了句公道话:“虽然传言不可尽信,但奴婢瞧着这一个月下来,太子爷的确是哪个屋子都没进的。”
舒妍就不想再讨论这些了,他们清朝的这些爷们哪个不是大猪蹄子,不说太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生儿育女,那前几年不是也频频传出侧福晋庶福晋有人怀孕的,只是一个个不是小产就是滑胎的罢了,要不太子膝下能这么荒凉。
穿到这样一个地方,舒妍就没指望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希望自己能过得舒坦点,要不也是断然不会想去干预太子的事,怕的不就是他闯了祸,她也落不着好。
含烟还想掰扯什么,让含玉给止了,把人送到演武场的时候才在私下里拉着说小话,“你怎么也不帮着一起说说,咱们格格再这么冷情下去,怕是过些日子,太子爷就真的不再来了。”
“格格平时虽然话不多,可她自来就是个有主意的,你说的太多了,反倒要惹她烦。”含玉嘴上说着,眼睛却是盯着那边的,“格格这是怎么了,以前上马可是再轻松不过的啊。”急得差点没冲过去扶一把。
舒妍现在都没好意思抬眼看人,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谁又能想到那匹小马驹如今成长的如此高大,虽然看起来挺温顺的,但总不能让它蹲下来给骑吧。
这便笑着说:“久没上马有点手生,刚刚脚下打滑了。”这么强行解释了一回,也不等太子回应什么,一咬牙,再次用力,终于给蹬了上去。
太子倒是看起来挺情真意切的,“福晋若是不习惯,让个奴才过来伺候吧。”
舒妍倒是想说也好,可这么一个小场子,也奔不起来,攥紧马绳就是了,没得让太子以为她在这儿故作姿态,为的就是要同他共乘一骑。这便说道:“爷这是瞧不起妾身呢。”一夹马腹,好歹是踢踏着走了起来。
太子跟在身后却抿嘴笑了起来,要不是怕吓着福晋,他刚才大概就要说出带她遛两圈的话了。
不过这会儿看她身子绷着,双手攥着马绳的力道分明已经让坐骑十分不适了,这便驱赶两步并排着走,闲说道:“爷记得福晋小时候也是个中好手,如今这是怕骑术过甚,让爷没面子,所以才会如此这般的,谦让!”
“您快别抬举妾身了。”舒妍认真看着前面说着,抽空暼了眼旁边轻松的太子,才稍稍松了点手上的马绳,“小时候那是阿玛惯着才能有的纵,长大了,可不就是要学规矩礼仪女红字画。可不就是把骑术给荒废了,只是旁的也没学出个所以然来。”最想问的是,就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你们皇室到底是看上什么了,放着石氏不要。
太子倒是理解出别样的意思来,“如此,那也简单,福晋往后想纵的时候,只同爷言语一声,咱们去宫外纵去,宫里的确是有些施展不开。”
这话倒是说的好听,分明就是往后我惯你的意思。但舒妍可不不会傻傻的拿客气当福气,人家皇帝的妃子都不能随意出宫,她一个皇媳在那儿瞎蹦跶什么,没得惹人讨厌才是。
随便择了个时下最热门的话题,转移了一下,“妾身听说热河行宫已经动工了,规模不比畅春园小呢。”
太子看着渐渐放开的舒妍说:“汤泉咱们京郊也有,福晋若是有兴致,待日后天气转凉的时候,便去园子里住上一些时日。”心中所想与舒妍所说又是略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