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一看到他什么也不顾了,赶紧拽孟梁胳膊,一手指着晾衣杆,“有虫子,在我衣服上,你快点。”
他忍不住笑起来,听她的往衣服上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哪儿呢,衣服上没看到啊。”
“绿色的那个……”
孟梁整体扫了一眼,才意识到,秦昭说的“绿色的衣服”是一条不大的蕾丝内裤。她应该晚上买了内衣,还有几条新内裤都过了水,现在晾了一排,有些勾人眼球,引发遐想。
他看到附在上面的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飞虫,却不急着弄下来,而是指着问她:“你怎么这么喜欢湖绿色?”
他记得,高中毕业典礼那天,她就是穿着一条湖绿色的长裙从他班级门口走过,很是亮眼,成为了孟梁许多年都会回味的一幕。
秦昭急切的不行,生怕那飞虫跑了找不到,“你还问什么,快点弄下来!”
孟梁玩心骤起,扫了扫目之所及,然后指了条白色带蝴蝶结的,笑着回头看秦昭,“明天给我穿这条好不好。”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看似询问的语气,实际上就是在威胁她答应条件,好像秦昭说个不字他就会任虫子乱飞一样。
“你色不色,赶紧的,我那条还得重新洗……”
孟梁伸手一抓,就抓到了手里,还故意往秦昭面前递,笑的有些恶劣。
“不许忘了啊,不然再看到虫子就不帮你了。”
“你给我滚!”
秦昭把那条被虫子染指过的内裤洗过之后再度挂起来,看到旁边被孟梁选中的白色的,忍不住脸红,暗骂他直男式审美。
从阳台回来后,孟梁在餐桌前叫她吃饭,好像两人就此解除了矛盾状态,恢复如常。
因为秦昭跟谭怡人吃过了,便没盛饭,只吃菜尝了尝孟梁的手艺。他吃的倒有些快,看样子像是饿着,秦昭这下心里有些愧疚,先开口说。
“明天等我回来给你做饭吧。”
“唔?”孟梁闻言抬头看她,“没事,反正我现在也闲着,正好学学做菜。”
秦昭心软了大半,“Kiki是从陆嘉见带回来我就有养的,我对他毫无留恋,但是Kiki生病我还是会心疼,你应该理解一下。”
孟梁动了动眼睛,没作声。
秦昭便继续说:“我觉得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学会跟前任和平相处,总是剑拔弩张的并不是生活,太过戏剧冲突的关系也不现实。”
他没看秦昭,夹了口菜放到碗里,问:“是吗,那你和你爸妈也和平相处了吗?既然和陆嘉见可以。”
秦昭一口气梗住,脸色冷了下来,“你提他们干什么?”
“阿昭,我不是在惹你生气,只是你说到这些了,我就提了一下。”
“这不是什么值得提的事情。”她手里的筷子动的慢起来,显然心情降得很快。
孟梁换了个角度问,“你过年没回家,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除了骂她还能说什么,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讲,“孟梁,别提这些,真的别提,我现在过得好就够了。”
他本来还想问秦昭,是不是已经有一年多没回过家,眼下只能暂时偃旗息鼓,“嗯,我不说了。晚上帮我看个文件好不好,我译的有些头晕。”
“好。”
孟梁想的简单,只觉得她跟父母之间横着的那些事需要解决,否则秦昭时而沉默,眉目间总是有股哀愁,散不掉,抛不开。
那些郁结的总总,需要在一个灿阳无风的日子里拿出来晒晒,然后秦昭是新的秦昭,她可以和过去笑着和解。
三月初,孟梁开始上班。
临近毕业季,系里的老师教授们都有帮学生留意工作。孟梁这种始终成绩不错的却没有考研,华教授为此有些惋惜,本想给他介绍到北京的一家公司,发展前景定然比他在大连好,可孟梁又拒绝的干脆,华教授也毫无办法。
他下班比秦昭晚上个把小时,本以为上次两人算是讲和后又管住了秦昭的烟,没想到她那几天沾酒沾的厉害。孟梁每天下班后到家,都看得出她已经喝过不少,只是没醉,所以和孟梁说话时一切如常。
只他看得出,那表面的如常下,她的表情太过伪装,笑意都未到达眼底,明显有心事。
那是他上班第一周的周五晚上,两人在沙发上搂在一起,她投屏到电视上,又开始看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哈利波特》,看样子现在正放到第三部。
孟梁低头吻她耳畔和脖颈,低声问:“有心事?”
她迟了两秒才应声,有些刻意地反问,“嗯?怎么了?”
他显然预料到回应,并未多在意,“我到家那会,在接电话?”
当时秦昭表情烦躁的很,是孟梁从没见过的冷淡,眉眼里甚至有些愠怒,看到孟梁进了门,她就转身去了阳台继续听电话。
“我妈,没什么事。”
孟梁见她没瞒自己,还是放下心来,想着她家里的事只能一点一点来,想要一口气解决是不可能的。
“我上次回家有路过你家新搬的小区,杨舟帆还说那是这几年小城最好的楼了,我妈也说想换套房子,二中那边小区太老,都没有电梯,太不方便。”他低声说着,像是在话家常,虽然秦昭视线给了电视屏幕,看的有些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