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抬起头对平王说:“这人是个惯犯了,是前几日才在京城里冒出来的小偷。每次都差点得手时被百姓抓住,这人在衙门被打板子都打了几回了。”
每次都差点得手,到他这就得手了?他运气是有多寸?
平王看阿大的眼神越加凌厉,“惯偷,死不悔改,那本王就替百姓好好管管你。把人给我关进天牢,让他在里面好好反省。”
天牢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但没有一个人提醒平王这不合规矩。
阿大一听自己能能进天牢了,眼睛里缀满了得手的泪水。虽然过程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但结果还是喜人的。想到努力了这么些天,终于能进天牢了,阿大的嘴角就挂上了微笑。
“嘿,你还有心情笑。”平王见这小偷在自己眼皮底子居然还敢笑出来,气得胸脯起伏,“给他挑一个周边没有人的单独牢房,找两个看守专门盯紧他。”让你再给本王笑!
阿大:……?
阿大想要混进天牢,就是为了进去杀人灭口,派两个人盯着他,他拿什么灭口,眼神吗?
见那小偷震惊地瞪大了小眼睛,平王感觉这几日的憋屈都顺畅了。母妃说的对,让自己顺心的最佳捷径就是让别人堵心。
真爽!
爽了过后,平王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看着那个小偷被抓进天牢,竟没有半点挣扎。这小偷不仅是个傻的,还是个法盲?
依大晋律,偷窃未遂的只用打三十大板。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不可能这经常干偷鸡摸狗的事的小偷不知道啊。
反常必有妖,平王眯了眯眼,这小偷来头不简单啊。
*
“砰——”茶杯撞向地面,接着四分五裂。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京城的都不是人!”银面具揣着粗气,义愤填膺。
黑面巾们保持缄默地垂下头,不知为何,京城这几日竟全面戒严,街上到处都是捕快,一双眼睛就跟钩子似的,看你不对劲就问你住处籍贯,知道不是本地人后,就要查看路引①。
路引,他们一群黑户怎么可能有路引这种东西。
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衙内,在大街上拿着个锣敲得邦邦响,让市民们注意外来人员。
好么,这下不仅捕快满城捉他们了,全京城都在捉。
是不是有病?!
他们的第一个据点已经被发现,若不是他急中生智,躲进了粪桶里,现在他都不在这里了。
差点没把他臭死!
银面具长舒了一口气,冷静下来,“阿大那边有消息么?”
一黑面巾犹豫地上前,说:“回大人,阿大那边已经成功混进了天牢,想来很快就能将人灭口了。”
“想来?”银面具语气冰冷地说:“我要的是确切,是一定,你跟我来个想来?干杀手的,都是在刀尖上挣命,你们就拿这个态度来对待这份职业?”
黑面巾缩了缩脖子,小声反驳道:“大理寺戒备深严,我们根本探不到消息嘛。”
“行了。”银面具挥挥手,“现在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我埋在京城的几根钉子被挖了出来,造这样下去,迟早被京城人给撅出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机而动,打他个措手不及。”
“大人,您的意思是?”
银面具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脸,“我的意思是,那个计划,可以正式启动了。”
一片寂静。
有人忍不住地说:“大人,我们谋划多年,现在就……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银面具摇头,嘴角往上一勾,说:“恰恰相反,现在实施这个计划再合适不过。上天给我掉下来个天大的机会,天时地利已凑齐两样,还不怕人和么?”
“各位,”银面具说:“大家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我们终于要跨出历史的第一步,只要我们的千秋大计得以实现,大家暴富的梦想不再是梦。我会带领着大家一同走向属于我们的天下!”
黑面巾们迅速跑掉残存的疑虑,情绪高涨,一起举手大声高呼。
“我们的天下!”
“我们的天下!”
他们振奋地宣誓,热血得仿佛进行着一场地下革命。
作者有话要说: 阿大,一个教会我们什么叫做自投罗网的男人。
①路引: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政府部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路引实际上就是离乡的证明。(百度)
第10章 云安郡主
昭阳殿。
皇帝抬起脸看了一眼认真批阅奏折的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父皇您又怎么了?”太子头也不抬地问:“您不是说儿子懒散,整日抱怨我不帮您批阅奏折么?今日我帮您,您怎么还垂头丧气。”
皇帝右手指百无聊赖地在茶碗沿边画圈,“还说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今天是苏家那小丫头进宫的日子,你就不去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太子用朱笔在奏折上划了个圈,说:“又不是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嘿,不是你非要娶人家的吗。”上次儿子夸苏家丫头生的好看,他还以为儿子这颗千年铁树终于要开花,结果,儿子仍然是那个不解风情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