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说话可要懂得何为三思啊。”
苏黎黎刚进门便见刘氏不知天高地厚的对着沈清浊张牙舞爪,心下一凉,忙走进去制止。
这二婶颇烦人了些,这可是沈清浊,现在得罪了他日后你可是要遭报复的。
刘氏见自己的大嗓门将小辈给招来了,不禁讪了讪,听苏黎黎这么说,又不服气道:“我说的是事实,莫非黎黎你要替这个外人说话?”
苏安天听刘氏一口一个外人,听得眉头紧皱,见自己宝贝女儿来了,忙招手道:“你怎么来了?”
苏黎黎抬脚进去,路过沈清浊的时候对他友好一笑,继而凉飕飕的瞟了一眼刘氏道:“有人张口闭口就是辱骂我小叔叔,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刘氏被一个孩子这么说,面子越发挂不住,脸色不禁变了几变。
“黎黎,这话可不是二婶胡说。”
苏黎黎无视她,看着苏安天柔柔一笑:“爹,我不相信小叔叔会做这种事,您也不相信是不是?”
苏安天满意的笑了:“是,爹也不相信。”说罢,对沈清浊道:“清浊,你细细说一遍事情经过。”
刘氏一听,哪里会同意,忙道:“大哥!你不信我?”
苏安天凉凉看了她一眼,却是对沈清浊说话:“清浊,你说,不要顾忌旁人。”
沈清浊抬眸看了一眼揣揣不安的刘氏,朝苏安天拱了拱手道:“是,今日本是学院比试,苏大少爷指名要与我切磋,我推脱不下便答应了,你们也知道,这动刀动枪的难免会受伤,苏少爷技不如人便罢了,竟还诬陷我出手伤人。”
明明可以对刘氏的陷害视而不见,以后再寻机会解决便是,他却认认真真的为自己辩解。
是为了什么?为了她那一句“我相信小叔叔”吗,沈清浊心里兀自笑了笑。
苏黎黎看着他,心下酸酸涩涩的不知是何滋味,明明寄人篱下却不给自己留丝毫余地,他不是隐忍克制吗?
为何不是等以后一次性将这些伤害他的人解决了,就像书中对待苏黎黎一样,而是如此神色认真的为自己辩驳。
苏黎黎隐约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变化,仿佛自从她出现以后,沈清浊出现在候府,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让她琢磨不透。
沈清浊说完,便定定的看向苏安天,与父亲挨得极近的苏黎黎冷不防就对上了沈清浊看过来的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眼底酝酿着风云。
苏黎黎眼皮一跳,仿佛听见心里的某根弦轻轻动了一下。
刘氏神色一变,道:“你别胡说!就算你们是比试也不该下那么重的手,现如今澄儿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刘氏说着说着竟掏出帕子哭了起来。
苏黎黎望着她,瞠目结舌。
这二婶演技高啊,上一秒还先发制人的骂人,后一秒又楚楚可怜的哭了起来。
苏安天叹了口气,道:“弟妹,澄儿当真受了那么重的伤吗?清浊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他绝不会这么不知轻重的。”
刘氏眼神一闪,强行辩解:“那万一他故意呢?”
沈清浊看着她,语气终于微微有些不耐:“二夫人,大公子是否真的重伤还得大夫说了算。”
刘氏心下一跳,避开苏安天看过来的探究的眼神,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她才看见自己儿子受了伤一听是沈清浊干的便慌忙跑来告状了,哪里等到大夫看了说伤情的。
听沈清浊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她不禁有些心烦意乱,狠狠拂袖道:“那便看大夫是怎么说的!”
说罢,恼羞成怒的走了。
苏黎黎见状,哪里不知道这二婶是只要抓住一点把柄便要跳出来好好整顿沈清浊一番。
她这分明是还没等大夫下决断便迫不及待的跑来告状了。
苏安天才刚松口气,身子便往后退了几步,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爹!”苏黎黎大惊失色。
沈清浊忙一提气,身子一动便掠了过去。
“苏大哥!”沈清浊一把抱住体力不支的苏安天,吩咐苏黎黎道:“快去请大夫!”
苏黎黎抹了把泪,抽抽搭搭道:“是,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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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侯爷这身子怕是药石无灵啊……”老大夫把完脉,重重叹了口气。
苏黎黎瞪大了眼,不可置信:“怎么会,爹爹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那老大夫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忍道:“小姐,侯爷身子本就是靠珍贵药材强撑着的,这下又受了刺激,只怕是时日不多了……”
苏黎黎揪着衣摆,还是不肯相信,只喃喃道:“胡说,爹爹明明还好好的在这里,怎么会就时日不多了。”
她虽是穿越的不是苏安天真正的闺女,可苏安天的一片爱女之心她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可以说苏安天弥补了她对父爱的缺失,满足了她对父爱的渴望。
现下让她在失去母亲以后又再次失去父亲,这怎么能让她接受?
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父亲,苏黎黎吸了吸鼻子,脚步虚浮的挪了过去,看着喘气艰难的父亲,苏黎黎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老大夫看了看她,不忍心的别过头,半晌说了一句话:“小姐趁着这时间多与侯爷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