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林又不是原身,没兴趣把她当祖宗伺候,没好气道:“我没空。”
“你一老太太整天不上班,怎么会没空?别给我找借口啊,自建可是你亲儿子,你给他做顿饭怎么了?你不做他吃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做的,我忙着呢……八筒!”
“你们俩都给我吃屁去!”
阮林林骂完挂了电话,慢吞吞关好门走进去,换上拖鞋,来到自己卧室里。
二老本来住着主卧,二儿子一家搬来以后,主卧也让出去了,她一个人住最小的房间。
里面摆了床和衣柜,转个身都艰难。
放下包,阮林林坐在床上喘粗气。
身体实在太差,怎么办啊?
都不提能不能换回去,她可不想哪天一闭上眼睛,就醒不过来了。
手里突然摸到一张纸,拿来一看,居然是张彩票。
程梦芝还有买彩票的爱好?
阮林林的父母很讨厌白日做梦的人,因此他们从小教育阮林林,彩票和赌博绝对不能碰,会让自己失去勤劳工作的毅力。
在短暂的22年生命里,她一直牢记这句话,连再来一瓶的可乐都不常买。
彩票的日期是一周前的,估计没中。
她随手丢进垃圾桶,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就这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拍门声把她吵醒。
砰砰砰——
床板在震动。
阮林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走去开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你个死老东西!让我们吃屁,我看你是想吃屁!你活腻了想躺棺材里去是不是?住个院牛逼啦,了不起啦,还敢骂我?你不看看你自己的德性!你算老几啊?”
对方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伴随着刺鼻的香水味。
阮林林耐着性子拿出手帕,擦掉脸上的唾沫,问:
“你是赵菊香?”
赵菊香快四十岁,烫了个酒红色的大波浪头,穿紧身短皮裙和深V雪纺衫,比程梦芝高半头,将近一米七,身材有些许走样,但仍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风情美人。
她本来就生气,听对方这么一问,眼睛瞪成了铜铃。
“怎么?想装作不认识我啊?我还不想认你这个老东西呢。只会吃饭放屁,以为自己是老佛爷吗?人人都要供着你?你也配!”
根据原身的记忆,这个儿媳妇是没有工作的。
年轻时踩过几年缝纫机,十五年前嫁给二儿子程自建,就再也没上过班了,全靠丈夫赚钱供她逛街搓麻将做保养。
之前偶尔还做做饭,自打搬到这里来后,全家人的吃喝拉撒就都由程梦芝伺候。
凭她的作风,好意思骂原主是老佛爷?
原主是好惹的,阮林林可不是。
本来她就因为灵魂出窍的事烦得不行了。
“这里是我家。”
“你……”
“这是我的房子。”
“老东西你……”
“滚出去!”
赵菊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颜色变化堪称丰富。
“老东西你疯了?”
阮林林话不多说,去卫生间拿来一个马桶刷子,往她面前捅。
“你走不走?走不走?”
赵菊香的雪纺衫是新买的,花了五百块呢,哪儿敢去碰那马桶刷子?看一眼都嫌恶心。
于是节节败退,硬生生被她逼出了家门。
“你、你给我等着!我去找自建评理!”
她气急败坏,拎起皮包扭头就走。
阮林林呸了一声,关上门,将马桶刷子放回原位。
爽是爽了,可是也累得跟要瘫痪似的。情绪一激动,心脏就抽搐的疼,眼前直冒金星。
老人家的身体实在是不好用。
她坐在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准备歇一歇就回家看爸妈。
可惜身体不争气,坐着坐着就开始打瞌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大喊一声“中奖啦”!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看见电视上正在公布这期的彩票号码。
底下滚动播放前几期的号码。
等等!有一个怎么那么眼熟?
她眯着老花眼仔细看了一会儿,陡然想起一件事,跑回房间翻垃圾桶,找出那张彩票。
03,02,18,16,17,19,08……
每一个数字都对上了,也就是说……中奖了?
中多少?
阮林林拿出自己的老年机,用2G流量登陆网站查询,网速慢得堪比蜗牛爬,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才找到答案。
中了整整……两个亿!
两个亿!!!
不行,不能激动,喘不上气来了……
她电视都忘记关,拿着彩票恍恍惚惚地回到卧室,坐在床上。
程梦芝脑梗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毕竟她住院那天已经开奖。
长达一周的时间,彩票就这么随手丢在床上,随时都可能被别人发现……真是多亏了二儿子一家不孝顺,连她的房间都不愿进。
现在该怎么办?先去把彩票领了,然后再想办法把身体换回来?
无论如何,两个亿,老太太发财了!
阮林林沉浸在巨款的震撼中无法自拔,与此同时,赵菊香把刚下班的程自建给拉回了家,要他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