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僵硬道:“哎呀阮阮,你怎么来了也不吭一声。”
温阮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气恼,思索了下,反而无比认真的回答:“因为我在偷听你们说话来着,所以没吭声。”
“……”
谁都没想到温阮连个弯子都不饶,就这么直白的回答了问题。
温阮见周围的人不说话,却十分坦然的坐下,然后笑眯眯地招手招来侍者点了酒水,好像把刚才的事根本没放在心上:“你们喝什么?”
看上去好像不以为意。
刚才那个“火柴”立刻见缝插针地讨好道:“阮阮,我刚才还正想给你打抱不平呢。你说你未婚夫连自己的订婚宴都不来,算什么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温阮眨了眨眼睛,语气颇有几分可怜无辜:“我也很伤心啦,但是人家可是傅氏的二少爷……”
“火柴”被温阮三言两语哄上了头,顿时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样子:“二少爷怎么了?要我看,像这样不给交代浪费别人感情的人,就是渣男。要是我知道傅二在哪,肯定要替你教训他一顿!”
“他在江城。”
“啊?”
“傅老爷子和我说,傅二少在江城。”
温阮转过头看着“火柴”,然后露出一个无比乖巧的笑容,语气掐的宛若能出水,“真的太感谢你替我出头啦!我现在就给你定去江城的机票!”
说完,她还就势掏出了手机点开了购票APP,一本正经地说道:“报一下手机号和身份证号,我给你定头等舱……刚好还有位置!明天就能到,谢谢你啦!”
火柴显然有些难堪,见温阮真的要订票,连忙伸手去拦:“哎别别别别,我就是……”
温阮抬眼看他。
火柴手足无措的摸了下头:“我就开个玩笑。”
温阮轻嗤了声,没骨头似的窝进了沙发里:“你要是对我订婚宴上这件事有意见呢,可以拿着扩音器当着傅老爷子面说,或者在我家门口贴横幅抗议。”
说到这,她微顿,语气一字一句着重:“如果不敢,就收声。”
谁都知道温阮是被放在手心里宠大的大小姐,平时里看上去软软的讨人喜欢,但是一遇到事就像个刺猬一样浑身上下都带着锋芒。
现在,她明摆是听到了火柴之前说的话,当下就给了几分教训。
刚才那“白娃娃菜”见状,连忙开口解围:“阮阮,他也就是说说,你别放在心上。而且傅老爷子不是一周前把订婚戒指都给你了吗?怎么可能会退婚?你以后可以靠着这座金山……”
温阮脑仁疼。
这“白娃娃菜”一字一句都踩在了自己的尾巴上。
温阮不带情绪地笑了声,从包里掏出一个戒指盒。
温阮朝着“白娃娃菜”扬了扬下巴,然后动作随意地将戒指盒向她的方向抛了过去。
“白娃娃菜”一愣,手忙脚乱地下意识接下:“你这是……”
“是我和傅家的订婚戒指,送你咯。”温阮将头靠进靠枕里,语气听上去倒是颇为轻快:“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傅二少的未婚妻啦,恭喜你可以一辈子靠着这座金山不愁吃喝了。Congratulations!”
标准的美式发音带着些微微上扬的语调,让面前的女人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阮阮,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敢接…而且我和傅家也没什么关系……”
温阮歪着头,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撑起身子,语气带着些不耐:“不敢接你废什么话?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呢。”
“白娃娃菜”自知理亏,于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温阮轻嗤了声:“既然你们都这么好奇,我就直说了。我和傅二少必不可能订婚,这戒指谁爱要谁要。”
温阮说话的时候,舞台旋转的灯光恰好打在她巴掌大的脸上,让原本精致的五官更加吸引人视线。
她眼底眸光一闪一闪的,属于那种带着些攻击性的漂亮。
此刻就像一只看上去绵软可爱的小奶猫露出獠牙,龇牙咧嘴的将方才那些背后窝成一团拿自己调侃的人全都咬了一遍后,慢悠悠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在场的都知道温阮这人,能和你没大没小的嘻嘻闹成一团,但实则伶牙俐齿,眦睚必报。
*
桌与桌之间,有一道黑金屏风相隔。
镂空的花纹颇具高级感,从隐隐约约的缝隙中,有道略带着些清冷的眼神望了过来,轻扫过这桌喧哗的男女,然后目光停留在温阮那娇俏的脸上。
如同夜色与暗光交融下的青山,隐匿于漆黑的薄雾之中,将任何一点火花都吞噬。
傅知焕抿唇,收回了视线,神情显得有几分寡漠。
“啊律,我们可以走了。”傅明衡看了眼表,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傅知焕抬了下眼,将手中的酒杯放下。
握着杯壁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指节纤长却又愈显有力。
“停。”
傅知焕抬手,将食指轻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双冷眸中全是淡漠,却显得有七分警示。
傅明衡愣了下,然后叹了口气:“都喊习惯了,忘记你大学的时候就改了名。”
傅知焕:“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