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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借一下你的浴室?”
    “直接用就行。”
    床上一塌糊涂,被子一半掉在地上一半倔强地挂在床边,床单也皱成一团看起来像被激怒的暴躁老妈在铺床时直接把床单被罩扔在床上不管一样。
    阿帕基赤|身|裸|体地盘着腿坐在床上,伸长胳膊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一根烟然后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之前喝了酒,有因为运动出了一身汗,艾瑞尔扒拉着黏在背上的头发理成一股到一边,同阿帕基打个招呼要第一个用浴室。
    “哪条是你的洗澡毛巾?”艾瑞尔走到浴室又探出身子问。
    这个时候阿帕基已经抽上了第一口烟,他把烟夹在指间,慢慢吐出一口气:“靠窗户第一条。”
    然后浴室门被关上了,紧接着花洒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响起来。
    阿帕基视线滑向两人丢在一边的裤子,在艾瑞尔那条裹缠着枪|套固定皮带的那团上定格。
    “带||枪的女人啊……”像是感叹一样低语,阿帕基面上却麻木一般的平静。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说不定还要委婉盘问一番,但现在么……】
    阿帕基把烟蒂凑近嘴巴又深吸了一口,然后移开视线。
    【这|他|妈又关我什么事呢。意大利已经够乱了,管不得,管不了。】
    *
    艾瑞尔一边打出泡沫一边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应该没人会想到,“我”家族遭受袭击,一团乱麻的时候,身为“大小姐”的我居然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享受艳||遇。】
    水流从头顶冲下,艾瑞尔闭上眼睛避免洗发露进眼睛里,手上揉搓头皮清洗长发。
    【但是不能这样悠闲下去……嗯,至少不能把阿帕基牵扯进来。】
    【逃出的路上我把看见的疑似入侵者的人都杀了……也许有误伤友军?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场面那么混乱,子|弹|无|眼嘛。】
    艾瑞尔很冷静地想到。
    【也许被干掉的人里面有枪||击我名义上父亲的家伙,这样也算给父亲报仇了。不过我的复仇之路不会停止……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理由,只是这麽去做的话,会让我接近对所有三教九流都敞开怀抱的黑暗世界。而手握抛瓦的我一定能在那样被死亡女神平等注视拥抱每个人的混乱世界里活下去。】
    冲洗干净,艾瑞尔关上了花洒。
    【再者说,又有什么比复仇更能让吸引其他心怀鬼胎的人的视线、展示我的力量的方式呢?】
    *
    艾瑞尔面不改色地赤||身走出浴室,先从被子里扯出虽然穿过但由于没换的所以只能将就着继续穿的内衣裤穿上,然后拎起地板上的长裤套上。
    “不留宿一晚吗?”阿帕基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了,还有事要做。”艾瑞尔扣上裤腰内扣,然后走到客厅找找到自己的衬衫穿上,又一遍扣着扣子一边返回卧室。
    阿帕基还在抽烟——也许是第二根,也许是第三根,男人的面容隐没在缭绕烟雾后面,橙红的火星一闪一闪的。
    最后穿好衣服的艾瑞尔用手扒拉着披散在肩头的半湿的头发,问:“你有皮筋没有啊?那种最朴素的皮筋就行。”
    还真有。
    来自阿帕基床头柜抽屉。
    拿着阿帕基递给自己的一小盒橡皮筋,艾瑞尔转身又回到浴室,打算给自己弄个干练点儿发型。虽然低马尾也不错,但是也太没特色了一点吧?
    把头发分成一股一股的,然后从头顶靠后一点的位置开始扎起,两侧的对称位置的头发被扎在一起紧紧团成一个小揪。然后继续扎下去,直到把脑后所有的头发都紧紧固定成一竖排列小揪揪,现在唯一享受“散发”特权的就只有遮挡住艾瑞尔右眼的长刘海。艾瑞尔看到了浴室洗脸台上摆放的属于阿帕基的洗护用品,还有两罐发蜡。盯住那发蜡沉思了几秒,艾瑞尔放弃了用发蜡把刘海固定到一侧的主意。
    要问为什么?
    ——那样的发型也太“普罗修特”了。
    最后离开阿帕基家的时候,艾瑞尔冲着一直坐在床上似乎打定主意不把抽屉里的香烟存货抽完不移动屁股的男人说:“如果有人问的话,直接说你看到的就好了。”
    “啊。”男人叼着烟,含混地应声,然后一双似乎散掉醉意又锐利起来的眼睛紧盯着艾瑞尔消失在门后,眼睛直直地盯在艾瑞尔消失的方向,似乎打着看穿门板的打算。看起来锐利又呆愣、清醒又麻木。
    蓦地,男人眼睛里的锐利又慢慢消融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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