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厉害,我一直想不通,结果看你这么一算,原来是这样,刘老师果然厉害。”政纪笑着打趣道,说完,从凳阁里拿出了一袋金丝猴巧克力,笑着放到刘璐那边桌上,“刘老师,为了答谢你的辛勤教导,送给你个礼物。
刘璐被他的打趣羞红了脸,又怎么会收男生的礼物,忙不迭的把巧克力塞回政纪手里,嘴里还低低的说到:“同学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不用谢我。”在这个年代,收男生的东西的行为在当时还是很大胆的。
政纪脸色一正,说:“刘璐,我是真心感谢你,我想上个好大学,请家教又很贵,有你的帮助我感觉我过去拉下的许多知识都补了起来,如果没有你,我的学习成绩一定提高的没现在快,你就安心的收下吧,毕竟你也是我半个老师”说着,便又把巧克力塞到她手里。
刘璐哪里是政纪这老油条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被他冠冕堂皇的话蒙了,手中的巧克力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纠结的很。
政纪看到她真的很为难,叹了口气,把巧克力撕开,一掰两半,自己拿一块,给了刘璐一块,“呐,咱俩一人一半,学习费脑子,补补,”说着把巧克力三下两下塞到口中,刘璐看着政纪的模样,也放开了点,一点一点咬着巧克力,偷偷瞄着政纪,不光嘴里甜,心里也有一丝甜意。
过了一会,政纪又翻开了英语书,上辈子他英语挺熟悉的,正好成热打铁,把高中的英语都看一看,毕竟分数是越高越好,不知道是重生的缘故,政纪感觉自己的精神头很好,记忆力也是不同凡响,看书的时侯虽然不是过目不忘,可速度和质量提高不少,以前看好多次才能勉强记住的,现在只要过两遍便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默默的看着单词表,他没有察觉到旁边的刘璐好奇的看着他勾画单词。在刘璐眼里,以前不是很努力的政纪这些天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与其他男生也有很大的不同,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更沉稳,和他交往也更舒服,更重要的是他学习劲前所未有的强,自己都被他的学习进步所惊讶。
下节课是体育课,现在是高二,老师们还没开始占课,一到体育课,就是学生们期待的时候,集合后,按老规矩,先绕着操场跑两圈,政纪感到现在自己身体里的茁壮生机和不断涌动的力量感,这是十多年后,常年加班跑业务,休息不规律,亚健康的身体不具备的感觉。
在做完体育老师安排的必要准备活动后,终于解散了,男孩子大部分去打篮球,女生则三三两两在操场中漫步,政纪之前也是爱好打篮球的,工作开后,没有场地,没有志趣相投的人,更没有时间,所以便也好些年不打了。看到球场飞跃的身影,他也有些手痒难耐。
很快他便参与了进去,政纪分到了其中一个小队,由于那时场地少,篮球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分开三四波人,每波5颗球,哪队输了换下,很快便轮到政纪他们上场了。
政纪发球,手里摸着篮球,他感受着篮球的纹理,用力压了压球,按捺下心里的感慨与激动,把球传给了班里带球熟练的王博,两队人,八个人,便在这场地中辗转腾挪,感受着年轻身体活力四射与充沛的体力,政纪酣畅淋漓的抢球,枪板,经过一开始的不熟练,他感觉越来越得心应手,三步两步上篮得分。
汗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政纪“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年轻的活力,无意中的一撇,他犹如被定住了一样,呆愣在球场中,看着远处乒乓球岸前那个巧笑嫣然的笑脸,记忆如波浪般涌现心头,“政纪!”,一声大喝在耳边响起,政纪如梦初醒般回过头,就看见一个黑影飞快的飞了过来,原来在他走神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队友的传球,篮球直愣愣的向政纪脸上砸去。
政纪呆呆的看着篮球向自己飞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要是被砸中,非得鼻血横流不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精神高度集中的政纪双眼一阵疼痛,瞳孔诡异的由一个圆点均等的向外散发出三个风扇似的纹理,大风车一样的的瞳孔缓缓的转动,眼珠也变的泛红,一种诡异的邪恶感散发出来,就这样,鼬的礼物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
在眼睛发生变化后,政纪眼里的世界顿时变的丰富多彩起来,时间仿佛都放慢了一般,旁边同学的动作,风吹树叶的摆动,操场上闲逛的女孩子脚踢起石子缓缓飞动,还有眼前的篮球都仿佛慢动作一样呈现在自己眼前,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动作也变的僵硬缓慢,努力的低了低头,眼睛突然一阵刺痛,脑袋一痛便坐在了地上,世界仿佛突然从卡带中恢复了正常,队友的叫喊声,千钧一发间改变了些角度却没能完全躲过的篮球砸在自己的脑门上,脑袋也一阵疼痛,还好没正面打中脸。
政纪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息着,眼睛也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他却还没从那奇妙的体验中缓过气来,感到精神很萎靡就像刚刚熬了个通宵一样,队友关切的围了过来,政纪睁开眼看着队友关切的眼神,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便举手下场休息去了,坐在篮板下看同学们继续打球。刚才的一刹那给了自己太多的震撼了,傻子都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些不正常的事,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貌似是好事。自己似乎具有了动态视力,能放慢运动物体的动作。
政纪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望向了乒乓球案边,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已经不在了,但却留在了政纪心中。那是曾经自己朝思暮想过的人,一个唯一在高中时期留在自己心中多年都没有丝毫模糊的女生,韩畅。
就像是在平静如水的心里面,投下了一颗激得起千层水珠的大石块,就像是在没有人听到看到的角落,风惊云变。
一整片的草原退化成荒漠,一整个的山脉渐变成了低谷,就连吹过身边的风,也没有了能够掀得起衣角利落翻飞的劲头,只是带着一划而过的轻柔,消散在空气里最稀薄的地方,就连让人想去抓住的空隙都没有。
政纪缓缓转过头,心里有些疼痛,像是撒满了一大把的荆棘,刺破出一朵朵的血花,带起牵连大片隐隐的痛。
韩畅,人如其名,是个酣畅淋漓的女生,从不矫揉造作,在政纪的心中留下了永久的刻痕,高中时期,韩畅是政纪隔壁班的学生,一个带有些男人气概的女生,做事果断,敢作敢为,曾经的她,在上一世里的她是班里的纪律委员,纪律委员,在学生时代是个得罪人的活。
管理班级纪律,就不免要和形形**的学生打交道,好学生,差学生,淘气的,胆小的,往往纪律委员是老师的话筒与窃听器。向老师报告一切班级的动向,不免被同学认为是打小报告。然而韩畅不一样,她是纪律委员,然而她却特立独行,在她的班里和同学相处颇为融洽,从不打小报告,胸怀坦荡,堂堂正正,对事不对人,在她们班里颇有威信,对待同学从不分三六九等。
畅和政纪原本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本不会有什么关系,可世事难料,却发生了一件很狗血的事,所以在政纪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映像。
冬天,天总是黑的格外早,晚自习后政纪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不远处的小巷子中传出来阵阵压抑的嘶叫,政纪悄悄走过去却发现几个社会上的闲散青年正对着一个身穿校服的学生拳打脚踢,骂骂咧咧,黑暗中的罪恶总是会有的,政纪想要去帮忙,但看着那些人比自己强壮高大的身躯,不由的有些犹豫,趋利避害总是人的天性,也不能说政纪没有正义感,要是自己冲上去也只不会多了一个挨打的人而已。政纪咬咬牙向前走去,准备报警。
“你们在干什么,打人可是犯法的,我已经报警了,快住手,”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而充满正义的声音,那是政纪第一次见韩畅,政纪用生命保证,自己从未像那一刻那样对一个女生充满爱慕,廋弱的身躯在路灯下摇曳,却又显得那么的执着与不容侵犯,秀气的脸颊因为生气而通红,政纪看着韩畅,莫名的为她而感到担心。果然,巷子里的人嬉皮笑脸的晃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韩畅因为生气而涨红的容颜,高中虽然青涩但已然发育不错的身躯,另对方更加的肆无忌惮的想要去触摸。
韩畅虽然正气凌然,但却改变不了她是个女生的事实,女性天生的生理构造注定她没有多少反抗的力量,然而,韩畅却依然义正言辞的怒视着对方。几个混混嬉笑着动手动脚,拽着韩畅就往巷子里拉扯,韩畅虽然坚强,可也是个高中女生,慌乱中发出了惊呼,不停的向四处看着求救。
终于在无意中对上了政纪的目光,那是怎样的眼神啊,愤怒中带着焦急,慌乱中带着渴望,正在这时对方把手捂到了韩畅的嘴上,让她的呼救成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呜呜声。政纪知道自己不能在看下去了,曲线救国的想法现在也来不及了,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可那时的他身躯还没有发育成熟,虽然有着高中生特有的耐力,可力量却不足,在经过一阵挣扎后,也被对方放倒在地,然后在脑袋一阵剧痛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政纪不知道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在醒来后就在医院里,父母也在自己身旁关切的看着,过了两天便回去上学了,然而,韩畅却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她转学了,也有人说她精神失常在家休养,各种谣言,只有政纪深深的沉浸在悲伤与自责中,只怪自己力量薄弱,从那以后,内心中的那个路灯下义正言辞的倩影便如烙印般永远烙在了他的心底。
“叮铃铃”一阵下课铃声把政纪从深深的回忆中唤醒,政纪一撑手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向着教室走去。
这一世,有些事不一定要改变,有些事却一定要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