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姒倾身细看,“它叫什么名字?”
“贺岁。”梁现答。
明姒不禁莞尔。
只会说贺岁的祝词,名字也叫做“贺岁”,还挺贴切。
唇角的弧度挑高,停顿,又慢慢收了回来。
见鬼,她什么时候跟梁现这么熟,还聊起来了?
都是那只鹦鹉惹的祸。
明姒天生喜欢漂亮的东西,比如珠宝礼裙高跟鞋,也比如漂亮的猫狗鸟雀,这是一种本能。
因此不知不觉,就忘了两人不尴不尬的关系。
她抿了抿唇,收回视线。
但那只鹦鹉实在有趣,她坐得笔直,又忍不住用余光偷瞧。
它看得很投入,到精彩之处,脑袋昂得高高的,艳丽的翅膀竖起来狂拍,激动得吱哇乱叫,逗人发笑。
梁现跟它并排而坐,都显得稳重了不少。
明姒又把目光移向八角笼。
台上的比赛进入决胜阶段,双方的格斗技层出不穷,战况愈演愈烈。
明姒正看得紧张,听见梁现慢悠悠地开口,好像闲聊的口吻:“你猜他们谁会赢?”
她随口猜测,“红色拳套的那个吧。”
说完细想,也觉得有道理——那个人是擅长柔道的,不都说“柔克刚”么。
梁现一笑:“那我只能猜黑的了。”
“有赌注吗?”明姒的胜负欲一下子上来了,托腮望着他。
他那里还真有个她想要的东西。
梁现支肘侧头,看了她一眼,“想赌啊?”
明姒轻轻一挑眉,正要肯定,却听见他话锋一转,慢条斯理道,“明知道是输,谁会赌。”
明姒:“……”
既然不赌,又为什么要她猜,还要特地猜和她不同的那个。
拿她寻开心吗?
她不想跟他说话了。
第5章
最后,红色拳套以一招关节技制服对方获胜。
明姒赢了,却不怎么高兴,反而觉得亏了什么。她再次看了眼那只鹦鹉,有点不甘。
赵经理跟林奚珈也回到了训练场。
赵经理径直走到梁现身旁请示,“老板,上个月选手的赛绩报告已经叫人做好了,您现在要看吗?”
梁现声线里带着点儿笑意,好像是笑给她听的,“嗯。”
明姒更气了。
“哎,你们没吵起来吧?”林奚珈用手轻轻撞了她一下。
明姒深呼吸,静了静:“没有。”
她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那就好。”林奚珈松了口气,又悄悄说:“你有没有觉得,梁现好像变了。”
背后议论未来的老板,她把声音压得很低,“读书的时候他不是挺吊儿郎当的吗,打架揍人哪次少得了。现在看着虽然也是那个调调,但总有哪里不太一样。”
顺着林奚珈的话,明姒想起高中时候的梁现。
校服总是不好好穿,有时候拎在手里,有时候随意搭在肩上。整个人看着就很散漫,带着点儿痞气。
她那时候是学生会主席,抓的就是他这样藐视校规的典型。
现在变了吗?
她朝他看去。
刚好赵经理去而复返,把一叠纸质文件送到了梁现手里。
他接过,随手翻看,表情不见得有多认真,眉稍依旧晾着散漫,跟年少时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他会投资一家MMA俱乐部,管理看上去还颇为有序,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大少爷,刚才家里打电话来,让您晚上回去吃饭。”助理接完电话,走近了低声汇报。
梁现仍旧慵懒地倚着靠背,闻言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嗯”了一声。
台上的比赛结束,观众也离场了,训练馆里空荡荡地安静下来。
鸟笼子里,贺岁无聊地踱步,不时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老板,今天要练练手吗?”赵经理问。
“不练了,”梁现抬手看了眼表,“你忙你的。”
赵经理应了声,知道梁现并不喜欢被很多人前前后后地围着,便离场找教练去了。
贺岁又低头用嘴梳理羽毛。它嘴短,脑袋因此伏得低低的,拼命地左右乱甩,倒是蛮灵活。
只是没两秒就转晕了,假酒喝多了似的摇摇欲坠。
梁现的目光落在鸟笼子上,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一点遗憾。
刚才贺岁的模样有点蠢萌,他应该录个视频,发给某个人眼馋一下。
她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心念掠过只有一瞬,梁现很快收回发散的思绪,抬了抬下巴示意,“你带它回去。”
石泰迟疑,“先生,不需要我跟着吗?”
“不需要,”梁现从椅子上起身,理了理袖口,轻笑着告诉他,“我最招人恨的时候还没到,暂时安全。”
梁家大宅坐落在古城河畔,依山傍水。在地价寸土寸金的地方,坐拥平城南面一片大好风光和私人高尔夫球场。
钟莞之站在门口,远远地朝他招手,“梁现。”
她旁边,站立着西装革履的梁进宇,也对他轻轻颔首,做出欢迎姿态。
后妈跟继弟,主人架势摆得很足。
“你到得比爸早。”梁进宇笑着说。
他五官端正,可以说得上一表人才,举手投足间一股文雅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