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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望高考那几天,一中作为考点,给其他几个年级放了假。
    林芳下班回来就看到程郁面无表情地抱着本书坐在门前,她吓了一跳,骂道:“一天到晚丧着个脸给谁看?赔钱货。”
    程郁早就学会屏蔽她的恶语,不动如山地把书又翻过一页。
    直到程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才丢下书跑到门口。接过哥哥的书包,还没来得及问考得怎么样,程望直接把下巴放在了她头顶:“好累啊。”接着一头扎在床上狠狠睡了两天。
    程郁没来得及跟他多说话,就匆匆忙忙开了学,再次见面已经是出了成绩以后,程望去接她放学,顺便带她参加自己的谢师宴。
    班里的人早就熟悉了这个天天来门外等人的小姑娘,特意叫程望带她一起。
    刚高考完的少年少女都意气风发,高三一年的重担一卸下来,深藏已久的叛逆爆发,玩的比谁都疯。在包间里鬼哭狼嚎地发疯,喝到一半渐渐有人醉了,红着脸跑到程望面前告白。
    好几个女生红着脸站在他面前,排队似的。
    有人说是因为程望报了北京一所大学的临床医学,以后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所以偷偷喜欢他的女生都借酒壮胆,不想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程望被看热闹的男生按住灌酒,程郁坐在他旁边,在起哄声中动作机械地往嘴里夹菜。
    程望喝到最后整个人都醉了,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晕。他酒品倒好,也不撒酒疯,还记得自己带了妹妹出来。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程郁耳边:“待会儿叫凌朗送我回去……你自己搞不来。”
    说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朗把他送回家,程郁亦步亦趋跟着。
    等凌朗和她告别,快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程郁。”
    程郁抬头看向他,这几年时间她越发话少,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深不见底的寒潭,只有在程望面前才像个正常的小姑娘。
    “我要去外地读大学了,”凌朗笑了笑,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再见。”
    门被关上,只剩下两个人了。
    太安静了。
    程郁几乎能听到远处树梢上的蝉鸣声,一下一下,在她耳膜上撞击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她站在床边,程望仰面躺在床上,T恤的领口被自己扯开,露出清晰的锁骨,他在高三这一年瘦了很多,骨架有些单薄,透着少年人青涩的性感。
    “哥哥,”程郁喊他一声,爬上床,跪坐在程望腰际。
    程望没有反应,刚喝过酒的润泽双唇微微张着,仿佛有一层温润的水光。
    程郁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她在无边的沉默中低下头来,长长的头发散落在程望身侧,又喊了一声:“程望。”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她剧烈的心跳声。
    她极轻的在程望唇上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珍而重之地。
    不够,她对自己说。
    舌尖顺着微微开启的双唇探进去,双唇覆上程望的唇瓣,青涩却极尽缠绵地厮磨。
    程望醉得太深了,酒气熏得她满脸绯红,像是也醉了。
    程望的性器在她青涩的挑逗下渐渐苏醒过来,硬热的一根隔了单薄的布料,贴在她裙下光裸的大腿上。
    程郁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往下探,想要去摸摸它。程望却不舒服的哼了一声,睫毛颤动着,眼看就要转醒。
    程郁这才从意乱情迷中惊醒,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下来,跑到门外。
    夏季连风都炙热,程郁慌不择路地跑出家门,泪水混合着汗水把视线都模糊,狼狈和慌乱变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王婆子还是坐在胡同口的石头上,像过去的十几年一样。那双能洞悉秘密的眼睛已经几乎全瞎了,蒙着厚厚的一层白翳,混沌地看着她,竟然像是悲悯。
    “奶奶,”程郁在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枯瘦的手:“您看出来了吗?”
    她小小的手发着抖,紧紧地抓着王婆子,像是在给自己要一个见证,那份沉重的感情不是错觉。
    王婆子拍拍她的手,因为缺牙声音含混不清,程郁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在重复一句话:“难走啊……难走啊。”
    像一个预言,又像是诅咒。
    “奶奶,我不怕。”
    她这样说着,却不断地有眼泪滴落在面前的土地上,和着灰尘一滚,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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