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长安猛地睁开眼睛,大口的喘息,唇瓣微张,不心就被什么东西含住,她不由得呆住,对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撑大了眼睛。
两人目光就这么半空对接。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黑白分明,灿若星辰,他的眼睛宛若黑曜石,闪烁着夺人的光芒。
两唇相贴,微凉中有一丝异样在两人之间弥漫。
卫詹霆最先反应过来,忙起了身,顾长安呆呆的望着他,脑里还是一片发蒙,眼里只有那星辰般璀璨的双眸。
“长安!长安你醒了?”
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将顾长安惊醒,想起刚刚的一幕,顾长安如雪的脸上瞬间爬上了一层红晕,让本来死气沉沉的脸上添了几分生气,正好落在卫詹霆眼里,只觉得女孩本来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如花一样染上了红晕,无声绽放,却自有一番明艳夺目,他目光不由得微微的眯起来。
顾长平并没有注意两人的异样,他狂喜的将卫詹霆扒拉到一边,抓住顾长安的双肩,喜极而泣。
就在刚刚,他差点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妹妹,即使已经是铁血军人,这一刻也由不得他不落下泪来。
滚烫的泪水打在脸上,就像是砸在心上一般。
顾长安目光落在顾长平的脸上,眼睛再一次撑大,刚刚的尴尬瞬间被她抛到了脑后,眼里心里只有眼前这一张脸这一个男人,她失声叫唤,如同魂梦中的千万次:“哥?”
因为激动因为紧张,她声音都了。
顾长平被她这一声叫得心都要碎了,再也顾不得许多,将她抱紧:“长安,你醒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是哥哥熟悉的声音啊,是哥哥温暖有力的怀抱啊!
顾长安再也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思念和委屈,紧紧的抱住他嚎啕大哭:“哥!我想你啊!哥,我好想你啊!哥——”
几十多年了啊,时隔几十多年了啊,她终于又见到哥哥了,她最爱的哥哥,最爱她的哥哥,她终于又见到了!
顾长平被这一声声叫得心都要碎了,心里无比的愧疚。
妹妹这是受多大的委屈了啊,才能哭成这个样!
都怪他不好,明明答应了妈妈要好好照顾保护妹妹,却到了部队之后,一年都难得回一次家,更因为他一门心思的想要往上爬,拼命的出任务,这都已经快两年没回家了吧?
也难怪妹妹这样委屈!
“对不起,都是哥不好!哥答应你,以后一定多给你写信,一定多抽点假期回来看你!”
顾长平的话还没有完,被一道巍颤颤的声音给打断了:“长安!”
好像听到了阿公的声音?
顾长安抬起朦胧的泪眼朝声音处看去,果然就看到了记忆中精瘦的老头,额头上的皱纹,花白的头发,还有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深深浓浓无法掩饰的关切,正是她的阿公!
是了,连哥哥都见到了,再见到阿公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阿公!”
顾长安放开顾长平扑向顾老头,抱着他痛哭。
这些都是她的血亲啊,是有生以来,最疼她最爱她的人们,以前她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怎样伤害了他们,才知道他们对于自己来,是多么的重要!
天可怜见,让她死了之后竟然还能够再见到他们!
那么即使是死,那些愤怒,绝望,仇恨,也都因为这一刻,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要还能够再见她的亲人,只要还能在他们怀里痛哭一场,付出这一生,都是值得的啊!
“阿公,对不住!阿公,对不住!”
顾长安满心的喜悦,更多的却是愧疚。
当初阿公那样为她好,却被她深深的伤害,最后死的时候,最牵挂的也还是她,最深的希望,还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的,可惜她最终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如今再见,也唯有这一声对不起,可她亏欠阿公的,又怎么可能是一声对不起就能够抵消得了的?
想到这里顾长安心里更是无比的愧疚,哭得更加大声了。
“你个死丫头!”顾老头眼睛也忍不住发红,抬手想打她,见她这个样,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旁边的人也劝他:“好了大叔,长安平安没事就好了,别的事以后再吧啊!”
“啊,这水这么大,能救回来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就别打孩了!”
……
大家都劝,顾老头想想先前的情形,也是后怕不已,哪里还下得了手去?
顾长安自然也听到了,她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看周围,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心里一阵阵发懵!
这些不都是他们村里的人吗?她记得,有好几个都已经作古了,这些人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大家都已经死了嘛,在地府大家都聚在一起,还是可以得过去的,但也有好些还没有死啊,如今都活得滋润着呢!
她临死之前,还撑着回了一趟老家拜祭阿公阿婆,还见了其中好几个呢!
啊不对,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年轻?!
她记得好几个都好老了。
顾长安懵了,完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瞧这孩,都哭傻了,赶紧的带回家吧!这风大着呢,一身湿透了,可别着凉了。”有人劝,眼睛还忍不住往顾长安身上睃去。
她全身都被水浸透,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丰满身材,青涩却格外的诱人。
卫詹霆站在人群外将那些人的目光看在眼里,脸色微微发沉,他想也不想就脱了身上的大衣披到顾长安身上,迅即收回手,也不看顾长安错愕的神情,朝顾老头点点头,沉声:“外面风大,有什么话回去再吧!”
“好好好,先回去!”顾老头也才注意到顾长安的样,再看她身上的大衣,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卫詹霆,青年生得十分高大,应该有一米八的个吧,站在周围一米七都算高个的南方人里,如同鹤立鸡群,十分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