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简暗叹了声。
自己果然没猜错,迟言估计是全班倒数第一没跑。
迟言拿着空白的完全没做的卷子回到座位,翻到最后一页的压轴题,心想做一下压轴就好。
上次感冒了,所以迟言没去考试。
他用黑笔随意圈了一下,抬起头轻而易举看到俞简的分数。
他一把把卷子过来,俞简一把按住,伸手去夺,慢了一步
迟言眯起眼随意扫了眼:“蒙的正确率都比这高。”
俞简脸色通红看着迟言,伸手去抓又抓不到卷子,两只手在空中奋力挥舞。
迟言噗嗤一笑,感觉自己像是在逗小孩,揉了一把俞简的头顶,把卷子还给他:“下次直接蒙,还能多考几分。”
俞简拿住自己的卷子呼呼喘气,看着迟言白了他一眼。
哟。
迟言挑眉。
小同学会瞪人了。
有进步啊。
俞简把卷子褶展平,又偷偷看了眼迟言的卷子。
迟言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嗤笑了一声,把卷子直接甩在他面前,挑眉:“没你高。”
迟言故意这么说,想看俞简的反应。
这句话看上去是陈述事实,但是由迟言说出来,就别有一番讽刺意味。
全级第一冲着考14分的学渣渣说没你考得高,想必任谁听来都有点刺耳。
俞简担忧的看了看迟言。
迟言考这么差,虽然面上装成无所谓的样子,但想必心里不好受,刚才迟言摔卷子的时候用力很大,他能看出迟言自暴自弃,对自己阴阳怪气的模样。
他把迟言的卷子拿过来,圈了几个基础题,对迟言道:“我们一起做这个。”
迟言“嗯?”了一句,不明所以看着俞简。
俞简见迟言没反应,把笔直接塞到迟言手里,解释道:“你做这几个,我也做,看谁快。”
迟言饶有兴致的看着俞简通红的耳廓,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
俞简仿佛触电一样弹离迟言远远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好奇怪的感觉,感觉身上更痒了。
这段时间他过敏发作很没有规律,明明坐到了迟言身边,讲道理应该会好起来,但不知为何,反而越来越严重。
可是昨天画画的时候,俞简又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红斑消下去不少。
一会儿有事一会儿没事的,很奇怪。
迟言低低笑了一声,心情愉悦不少,拿起笔转了两圈:“做题,有奖励吗?”
俞简卡了一下:“你想要什么奖励?”
迟言刚准备说让他捏捏耳朵,脑子里却突然闪出昨天俞简数学书里夹的那副素描:“画幅画呗。”
俞简笔尖顿了一下,垂下眼睫毛道:“不画。”
习惯了俞简这几天软软糯糯的性子,迟言头一次被俞简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倒是有点不习惯。
迟言在纸上随意又圈了几个题,推到俞简面前:“我把这些都做出来,你给我画幅画。”
俞简抬起眼撇了眼随意被迟言圈起来的几道题。
填空压轴题,选择压轴题,还有道超纲了的题。
真会圈。
俞简低低恩了一声,答应了。
反正他也做不出来,还能骗他多做几个题,一举两得。
迟言勾起嘴角笑了下,拿起笔就着卷子开始做。
俞简看着他叹了口气,把草稿纸送到他面前。
自己算这些题可以不用,但迟言成绩这么差,一不留神就会算错。
迟言接过草稿纸也不用,随意扔到一旁。
突然,俞简左边桌子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啊——”。
他连忙抬起头往迟言左边看去,发现刚才还在做题的迟言脸上写满了惊恐,正举着凳子,眼看着就准备往桌子上砸下去。
俞简眼疾手快过去拦住迟言,费了大力把迟言凳子拖过来,看着故作镇定双手却不自觉往自己身上抓的迟言,疑惑地把目光转向桌子。
到底是出现了什么妖魔鬼怪,能把一个大男生吓成这样
迟言桌子上,一只大扑棱蛾子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着翅膀对着俞简。
俞简转过脑袋,看着迟言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不可思议道:“你居然会怕蛾子?”
天不怕地不怕的校霸原来怕一只大扑棱蛾子?
迟言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双手抓得更紧:“我才不怕,还有这不是蛾子,这是大虫子!”
事实上,迟言对于所有直径在三厘米以上的蚊虫蛾子,都管人家叫大虫子。
在他眼里巨大无比。
自习本就安静,迟言闹出的动静又大,又是砸桌子又是搬凳子,就差没把教室掀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
纪律委员听到声音,正打算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自习课上不守纪律吵闹,一看见是迟言,而且旁边还站了个俞简,连忙坐回凳子上装作好好学习,大气都不敢出。
周围人看书的看书,写作业的写作业,做的事虽然不尽相同,但余光全都很一致地偷偷瞟向角落,吃瓜的心也不约而同的蠢蠢欲动。
啧。
果然一桌不容二霸,这才坐在一起几天就开撕了,又是砸凳子又是摔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