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傅子琛和这些人有什么纠葛,但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个叫苏源还是栾凛的根本是在故意晾着他们,还有那些警察,拿手铐铐傅子琛的时候动作麻利得很,这会儿告诉他们有人不见了需要调查,跟没听到似的偏开头,连个屁都不放!
倒是苏潜,知道是段天边失踪后,几度想要张嘴打个圆场让人去找找,却被栾景汀挽着胳膊,无声地制止了。
沉深怄得牙都快咬碎了。
真是操了这群看碟下菜的,今天要是傅叔的人在这里,谁敢这么对他们,谁敢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傅子琛戴手铐?!
他盯着这些人,眼神阴阴的,心道再拖一点时间,再拖延一会儿傅叔那边的人就会到了,傅子琛今天既然是跟他一起来的,那就必须跟他一起走。
傅子琛的表情没比沉深好多少。
他眉眼像是覆了层冰冷的霜雪,端方孤直地站在那里,哪怕戴着手铐也与恶徒囚犯丝毫沾不上边的人,此时却神色阴戾地望着十七一字一句道:“把人还给我。”
十七低头笑了笑,“把谁还给你,你的未婚妻?”
他半边脸上全是伤,没有上药光是看着都疼,张豹递过来的烟被他拿在手里慢慢捻碎,听到傅子琛的话,脸上露出一点模糊的快意,轻蔑又轻慢地抬眼觑着他,“就算人真的在我这儿你又能怎么样,让我还?你算什么东西。”
傅子琛盯着他没说话。
沉深都不用猜,扭头看一眼就知道傅子琛现在在想什么,因为太明显了。
他第一见到傅子琛露出这么明显的,想弄死一个人的表情。
旁边的警察本来就偏屁股,见他这副样子,哪怕傅子琛压根没动也认定他在挑衅,张嘴厉喝了声“老实点”,抬手就粗暴地要往他后颈上摁,然而没等碰到,便被人一把攥住了胳膊。
沉深用了点劲捏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另一只手掸了掸他制服上的编号,“警官,别太过分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可比打人的这位记仇多了。”
对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哟,威胁警察啊?”
张豹啧啧道:“打人,诬陷,现在又威胁我们和警察,你说说,这得进去得蹲到什么时候?”
“诬陷?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在栾家不见了,你们难道不要负责?有本事就把监控全调出来,看看到底是谁把人带走了!”沉深说完又转头看向十七,咄咄冷笑,“你也别装什么大少爷,我们以前见过的对吧?在那个海滩派对上,你还跟我对视过!你敢说你不认识段天边?我手机里可还有你们接……”
“沉深。”傅子琛打断他。
沉深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胸口起伏,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显然都听明白了。
在角落默默吃瓜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心道:怪不得打这么狠还专打脸,这是情感纠纷啊!
是谁撬了谁的墙角?!
苏潜皱眉看向十七,没管妻子的阻止,沉声道:“既然这样就把监控调出来看看吧,小傅先生的未婚妻如果真是被人带走的,一定会被摄像头拍到,早点把人找回来,也能早点解决这些事。”
大概是没料到苏潜会开这个口,十七抬眸看他一眼。
“对啊,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你们敢拿出监控视频吗?”沉深嗤笑,笃定他们心虚。
十分钟后,所有人都站在地下一层的监控室里。
栾家虽然各个地方都装了摄像头,但平时很少开着,只有大门和几处比较重要的地方,摄像头一直处在运行状态,不过今天是老爷子的寿宴,宾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为防发生意外自然全部都要开机。
待在监控室里的是个中年人,见他们一行人过来,甚至还有个戴着手铐也不惊讶,自觉地让开位置。
十七偏头对着徐章道:“把有段小姐出现的监控画面全部调出来,让他们看。”
说完就坐在那里,张豹又给他递烟,这次他没接,低头看了眼腕表。
徐章的动作很快,手上的操作甚至比那个常年待在监控室里的中年人还要熟练,不到五分钟就把有段天边出现的摄像头位置全部挑了出来——从傅子琛的车开进庄园的那一刻开始,到段天边独自离开栾家老宅,远远上了辆陌生轿车后结束。
而傅子琛站在那里,几乎是一帧一帧看完了画面。
“这不就是她自己走掉的嘛!”
边上的警察看着傅子琛来来回回地放着那几段监控,有些不耐烦了,“她看上去意识清醒得很,从走出去到坐上别人的车,中间都没人跟她搭话,还担心她被人带走,我看你未婚妻是趁着这个机会自己跟别人跑了!”
沉深站在傅子琛身边,犹豫了下,低声问,“怎么样,是她吗?”
他也不信段天边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可出现在后面几段画面里的人又确实都是她。
衣服、身形、甚至连离开时不经意露出的侧脸,都和段天边一模一样。
他看不出有任何剪辑的痕迹。
而傅子琛只是沉默着,没有再看那些背影,重新点开了宴会厅的监控画面。
他漠然垂眼,看着画面里的那个傅子琛毫无所觉地和段天边交代着什么,等她都点头后才站起来跟着管家离开,走到一半,他却又像是突然预感到什么似的倏地停下,不太放心地往身后看。
对方仿佛早料到他会回头,抬头挺腰地坐着,手里握着个挖蛋糕的塑料勺子,故作稳重地朝他挥了挥手。
傅子琛盯着屏幕里似乎弯唇笑了下,竟真就这么把段天边一个人扔在那里,转身离开的自己,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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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边:?这个监控里的我为什么这么呆?
段天边:一定是P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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