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楚楚把难处跟大家说了。
有些人表示同意,也有些人则不赞同。
低年级的学生有家长送,可大部学生都是自己来上学的,父母想给孩子吃豆浆是好事,可这年头除非家里特别富裕的,一般父母都不会在孩子身上放太多零花钱,口袋里能摸出几块钱已经算是富有的。
更多的家长害怕把钱放在孩子那,孩子不喝豆浆而去买其他零食吃,喝豆浆是为了身体好,家长花的心甘情愿,但一些小零嘴就算了。
说到底,还是把钱放在陈楚楚这里稳妥,先预定十天半个月的,把钱给了,孩子过来就能直接喝,钱财不经孩子的手,不怕孩子不小心掉了,也不怕孩子去买其他没营养的东西吃。
家长们为了自己的孩子掏心掏肺。
可陈楚楚压力就大了,收了钱就得办事,少了一碗家长不开心,多给了她自己要贴钱。
生意不好做,可不好做也得做!
陈楚楚想了个主意,跑到杂货店买了一叠硬纸,裁成二十厘米长十厘米宽的纸片,写上:陈记豆浆一碗。
交五块钱就给十张纸片,回头孩子拿着纸片就能来换一碗豆浆,纸片不记名,谁捡了都能拿来用。
这就是家长和孩子的事,陈楚楚售出之前都是讲好规矩的,纸片掉了不能找她补,不同意规则的就不要订,还是一碗一碗来买。
大多数家长表示同意,那纸片厚,每天早上孩子出门前往孩子书包里一塞,路上也不怕掉,到了地方取出来就能换一碗豆浆喝。
省事。
规矩讲清楚,陈楚楚就开始售卖,连裁纸带写字,她花一个小时也就准备了两百张,她估摸着卖不了这么多。
哪知道生意挺火爆,大概是秦深讲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这个时代信息没那么流通,文化人也少,大家都是泥腿子,医生说的话是有公信力的,大家都相信喝了豆浆对身体好。
再说了,别人家的孩子有豆浆喝,没道理自己家的孩子没得喝,又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穷谁也不能穷孩子。
买!
两百张豆浆券全卖光了,陈楚楚回去就紧急写了两百张,还是不够,陈欢也帮忙,姐妹两又写了五百张,光券就一次性卖了九百张,现金收回来四百五。
陈楚楚数钱的时候手都在抖,不是钱太多,是裁纸裁的手僵。
王怜花手里攥着钱,心里一点不踏实。
“楚楚,这么多的钱,真是咱们的?”
“是啊!”
陈楚楚心里也有压力,可她觉得没什么问题,城里定牛奶也是这么定,提前把钱缴了,每天早上就有人把牛肉送到楼下。
可乡下不方便。
再说她的豆浆保质保量,她又不是卷了钱跑路。
怕什么!
这四百五算是预售的货款,加上之前半个月挣的,陈楚楚手里有一千来块,一千来块可以买三台黑白电视机,若是买大彩电,只够买半台。
陈楚楚可没有想过要买黑白电视,她要给胡玉凤沉重的打击,这打击只能通过大彩电才能实现。
谁不知道大彩电值钱?
胡玉凤有儿子又咋样,还不是只能买个黑白电视。
她就能给她妈买大彩电!
一台大彩电只是陈楚楚给胡玉凤沉重打击的开头。
更大的打击还在后头。
她会让王怜花全方位碾压胡玉凤,吃的穿的用的。
胡玉凤只能跟在她妈后面跑!
重活一次的陈楚楚是有骨气的,不仅有骨气,还有目标。
有目标的人生是完整的。
陈楚楚继续摆着她的豆浆摊子,这不刚出摊,徐凌就来了。
不只他一个,身后还跟了一帮人。
都穿着制服呢,浩浩荡荡走来,把大家吓的够呛。
以为谁犯了什么大事,结果一帮人就停在陈记的豆浆摊子前。
徐凌手里还拿着包子,干巴巴的包子咽不下去,他就想起昨天吃的豆浆味道不错,有汤有水的早饭让人觉得满足。
他说来买豆浆,扁豆和小姜是他带来的,当然跟着他。
至于后面那一帮,则是镇上派出所的同事,听说他买早饭,一窝蜂都跟了来,他们的目的他知道。
但徐凌没点穿。
陈楚楚一个人在这边摆摊,难免遇到麻烦,今天走这一趟,也是给大家提个醒,陈楚楚是有人罩着的。
就算真有不长眼的欺负到陈楚楚头上,闹到派出所那边,这帮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会帮着陈楚楚。
陈家对他们有恩,他知道回报!
陈楚楚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可反应过来就高兴。
甭管徐凌的目的是啥,他领着一帮穿制服的公安过来,震慑力就够了,对她这小小的豆浆摊子,只有好处没坏处。
她扬起一张笑脸招呼。
徐凌随手拿出一张大团结:“你数个数,一人一碗豆浆。”
陈楚楚早就数过了,连徐凌在内一共八个,她麻利的倒了八碗豆浆,一人一碗先喝着,这才从围裙口袋里开始数零钱找。
若是徐凌一个人过来,这钱她就不找了。
可徐凌那么多同事在,她不能让人觉得她是个不实诚的小贩,她麻溜的数了六块钱找回去。
徐凌也接了。
一堆人站在摊子后面喝豆浆。
都是穿着制服戴着盖帽的公安,气场十足。
边上几个摊主纷纷把摊子往外面挪了挪。
只有陈楚楚不怕,只不过她也发现了,这一群人都盯着她看,当中有一个还是在卫生所见过的,看着她的眼神就挺挑剔的,另外还有一个女公安,从头到尾扫了她一遍,眼神就是不屑,这不屑之中吧还有戒备。
至于其他几个站的远些的,则纯粹是好奇,估计是猜测她和徐凌的关系呢!
徐凌不说,陈楚楚也不打算说。
毕竟徐凌的身份摆在那,对她的小摊子还是有帮助的。
她和徐凌做不成夫妻,但不妨碍她利用徐凌的地位。
徐凌不解释,唯一知道真相的扁豆也不说,其他人暗自揣测了下,看陈楚楚长的又黑又丑的,也没什么兴趣多看。
各自说起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案子上面,按说涉及案子的事不能对外说的,他们也没说具体的案情,就是埋怨几句。
“离上头规定破案的时间没剩下几天了吧,咱们这镇子上十几年就没出过命案,哪知道被我们几个倒霉催的给摊上了,被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杀了人,老子先揍他一顿,GB,一辈子没见过女人是不是!”
“要我说,你这话算是说对了,家里有漂亮老婆的,谁会干那事,指不定就是个又穷又丑的懒汉子,没见过女人才会想强暴女人!”
“少说两句!”徐凌出言阻止。
几个人也不敢再乱说,本来案子的事就是保密的,他们就是破案不利,发几句牢骚。
陈楚楚的豆浆卖的差不多了,何况这么多公安在后面站着,也没人敢走过来,她竖起耳朵就把刚刚两人的埋怨听了进去。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这种带着悬疑色彩的案子。
她上一世没少看各种破案的故事,这会听的心痒痒的。
正好徐凌让其他人先走,他自己又要了碗豆浆。
机会难得,陈楚楚就没忍住:“那个案子的凶手还没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