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翦水不解的放下撩帘子的手,回头对着刘掌柜点点头,不然呢?
“这样吧”刘掌柜犹豫了半天开口“我后院有个马车,不行我送你们回府”
“这…”步翦水有点为难,毕竟刘掌柜是开门做生意的,若是这会关门只为了送她回府,步翦水心里总有点说不过去。
似是知道步翦水心里的想法,刘掌柜开口道“你看看外面这天气,哪里还有什么人,约莫你们就是我今天最后一个顾了,走吧!”
步翦水望着门口已经快冻下鼻涕的华乾还有开始频频搓手的清清,心里瞬间有股不忍,遂点点头对着刘掌柜开口道“那翦水此行就劳烦您了”
刘掌柜笑着摆手“无碍无碍”
上了马车,步翦水坐在最里面,望着坐在门口一个劲拿袖口擦鼻涕的华乾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枚绢帕递了过去道“擦一擦吧”
被步翦水发现自己窘态的华乾,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面颊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受了寒,此刻涨的通红的接过,擦了擦鼻子,才随口说到“那个等我回去了洗干净…”
“洗干净小姐也不要,脏死了”清清抢先一步的开口,带着鄙夷的神色,开着言不由衷的玩笑道。
被这俩人逗乐的步翦水,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一炷香之后,步翦水心里盘算着差不多应该到了步府,慢悠悠的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当她望着眼前不熟悉的街景,眉头瞬间紧蹙。
“刘掌柜,刘掌柜”
步翦水放下帘子,急急的呼唤着入口处一直驾马的男子。
只是过了好一会,都没得到对方的回答,步翦水心里咯噔了一下,对着已经意识到问题的华乾使了个眼色。
华乾立刻撩开车窗帘想打开马车门一探究竟,可是任凭他如何用力后拉和击打马车门就是纹丝不动。
步翦水见状马上撩开帘子,把半个身子从车外探出,观察情况,却发现,此时驾着马车前行的哪里还是跟她热络的刘掌柜。
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手里握紧着驾马的缰绳,似是发现步翦水发现了问题,便扬起手里的马鞭发出一声“驾”。
随着更加快速度的马蹄,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的步翦水若不是清清和华乾的及时出手搭救,她就要随着惯性飞出马车,摔个筋骨寸断。
“呼呼!”步翦水吓得连忙右手拍着胸口,安抚她差点被吓破胆的心脏。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清清着急的开口。
步翦水惊魂未定的摇摇头,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前她能猜测的就是她们被人绑架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清清开口询问。
步翦水再次摇摇头,对于未知的危险她根本就不知从何下手,但是她隐隐有种感觉,这一切定然是冲着她来的。
就在她左思右想不得其理的时候,马车猛的顿了一下,一道严肃而雄厚的男声萦绕在马车的周围。
“申时三刻,没有皇上召见,一律不得入内”
皇上?马车要进宫?步翦水细细聆听着,想到皇宫,步翦水只能想到三个人,皇后付氏,太子顾衍昂,以及三皇子顾衍冥。
只是若顾衍冥相见他绝对不会用此下三滥招式,那么剩下就只有两人,就是皇后和太子,但是不管是谁,对于步翦水来说都是一条有去无回的绝路。
“我乃太子宫内的侍卫王昭,奉太子之令…”
“原来是太子殿下啊,知道了,知道了,进去吧!”
没等驾车的王昭说完,宫门口的禁军就坏坏一笑对着他不耐烦的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通过。
看着禁军的表现,步翦水的心瞬间沉入深渊,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为何宫门口的士兵会露出如此诡异的表情和反常的举动,但是联想到太子在民间的臭名昭著就不难猜到,顾衍昂定然经常从民间搜刮民女拐到宫中寻欢作乐。
再也不能顾及太多,步翦水一把扯下头上的堇花发簪交到华乾的手里道“一会马车入宫停下,你找机会溜走,想办法出宫,带着这个簪子去城北的冥王府,告诉他步翦水有难,被太子掳走,让他想办法救我出去,明白么?”
“那,那四小姐你怎么办?”华乾诧异的开口,眼神紧张的望着步翦水那蹙紧的眉头。
“我,我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华乾记住了么?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步翦水眼神炯炯的盯着华乾的眼睛,一双素手因为恐惧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打湿华乾单薄的衣衫。
就在众人话落之际,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步翦水和清清移开全部的药材挪出一丝空间把华乾隐匿进去。
随着车门的缓缓开启,一道属于入夜前的余晖照耀着步翦水那如烟的绝色脸庞。
“清清,你怕么?”步翦水开口道。
“小姐,自打您把我和巧莲从浣衣间带出来让我们不再受皮肉之苦,到后来您对我们如家人一般,从一包栗子到皇上的赏赐,没了亲人的我们,早已把许姨娘和您当成了亲主子,亲家人了”
步翦水听着清清的衷肠,瞬间红了眼眶,曾几何时她步翦水也能得她人誓死效忠。
嗤嗤一笑,搂过清清,望着已被残阳照透彻的室内,步翦水死死瞪着快要露出半张脸的黑衣男子,络腮胡子,黑紫色厚唇,带着冷酷嗜血的眼眸,半张脸从眼皮到嘴边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说不出的可怖。
“愣着干嘛,还不下来,让我请你不是?”男子冷冷开口,望着步翦水的眼睛不见一丝波澜。
“这是哪里?”步翦水没有按照男子的话动作,表情带着镇定自若的开口。
男子微微挑眉,似是平常见惯了哭天喊地的女子,神色因为步翦水的话而略显舒缓,但是开口的语气依旧不带感情的说道“哪里你不需要知道,因为明天之后你就是死人了,所以想死的舒服点最好乖乖听话”
步翦水眯着眼睛望着男子,开始听话的准备下马车,清清已经抖如筛糠的身子,若不是步翦水的搀扶恐怕早已昏厥过去。
“别怕”步翦水在她的耳边开口。
黑衣男子无意间听到步翦水的话,惊讶的多看了她好几眼,怪不得太子殿下今个兴奋了一下午,果然这女子有着常人家儿女没有的从容不迫,望着走在前面步翦水还没完全发育就已经惹人浮想联翩的柔弱腰肢,男子摇摇头,真是可惜了这么个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