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丫鬟节节跪地后退,频频对步翦水摇晃着脑袋,眼泪也顺着她的两腮汩汩流下,滴落在杂乱的柴房里,难得的惹人心疼不已。
步翦水眯紧双眸,望着她发间簪子上那随着门口的阳光照射而散发出熠熠光辉的碧绿色珠宝,心里的笃定就更胜几分。
“阿翠姐姐,阿翠姐姐,你知道的,这,这是…这是我爹娘留下的遗物,对不对?”丫鬟发现步翦水对她越加怀疑的眼眸,知道求她定然是徒劳无功,随即转过身抱住阿翠的脚踝,哀求的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阿翠紧张的蹙眉,一把扯下丫鬟发间带着铁锈的簪子,对门口看好戏的护院使了个眼色,在那丫鬟还没说话之际,就被硬生生捂住嘴,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步翦水见状,朝阿翠走去,对她摊开手掌说道“阿翠,拿来吧”
阿翠瞪着步翦水那淡定的眼眸,心底的不甘充斥着心扉,一个妓女的孩子,竟然都比她位分高,鼻孔一张一合的喘着粗气,瞪了一眼步翦水那带了点污泥的脸庞,不乐意的把簪子塞到步翦水手里,冷哼说道“我怎么看都是铁,你倒说它是殿下送给大小姐的信物,我到要看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步翦水浅笑,云淡风轻的开了口“那不用阿翠费心了,我自有办法!”
语毕的步翦水转身对赵梨洛福了福身子说道“大娘,可允我三样东西?”
赵梨洛转脸,脖颈微微倾斜,带着疑惑的表情说道“怎么,发现这不是翦羽的簪子,所以狗急跳墙,又想出什么猫腻,我告诉你…”
“大娘!”步翦水打断赵梨洛那带着警告又挖苦的语气,再次福了福身子开口道“大娘莫着急,这簪子翦水断定是嫡姐的没错,只是被某些小人耍了些小手段,翦水只是让它重现光明罢了”
语毕,步翦水眼睛不经意扫过地上匍匐的丫鬟,又带着一副阿翠看不懂的鄙夷,深深忘了她一眼。
“那你说,你要什么?”赵梨洛不耐烦的开口。
步翦水深吸一口气,说道“东西很简单,一个瓷碗,能装下这簪子的就可以,些许米酒还有一把盐巴!”
“哦?就这些?”赵梨洛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步翦水笃定的面颊,又望了望她手里紧攥的簪子,随即挥了挥手说道“阿翠,取过来…”
“不,不用!”步翦水开口拒绝,对于阿翠,她不放心,谁知道她会弄什么猫腻。
探头望了望门口的一名看热闹护院,说道“劳烦大哥帮个忙取一下可好?”
“额…好,好的”
望着护院奔离的方向,阿翠气愤的皱了皱鼻子。
没过一会,护院带着步翦水的要的东西跑了回来。
“谢谢!”步翦水对着护院露出一抹友善的笑颜,在护院还没来得及脸红之际,她快速把手里的簪子放入碗中,倒入米醋再洒进盐巴。
赵梨洛带着狐疑的神情走到步翦水身旁,撇了一眼瓷碗里的发簪,鼻里冷哼一口气,带着不耐烦的口吻说道“哈,我当是什么呢,我的步府四小姐,你眼睛瞎了吧?还是打算给我变戏法,这簪子…”
赵梨洛说着再次撇了一眼碗里的发簪,顿时脱口而出的话,全数咽了回去。
“这…这…”她惊恐的瞪大眼睛,望着发簪上慢慢升起的丝丝气泡。
步翦水点了点头,回答道“对,大娘,我就是在变戏法,不过这戏法是真的罢了”
缓缓探出素手伸进米醋里,步翦水满满拂去附着在发簪上的铁锈碎渣,慢慢的一枚纯金打造,做工精美,带着柔美弧度的发簪呈现在赵梨洛眼前,那本来晦暗染了些污泥的翡翠宝石,也在步翦水的搓揉中开始熠熠生辉。
“这…这就是翦羽的发簪!”赵梨洛捂着嘴,发出惊呼,突然她像反应出来什么,立刻转身怒瞪着匍匐在地上看守柴房的小丫鬟。
“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竟然学会偷盗?你可知偷了太子殿下送给大小姐的东西可该当何罪?”赵梨洛越说越气愤,拿出还泡在米醋里的发簪,一把打翻桌上的瓷碗。
“夫人,夫人,我…我…我有苦衷的,真的,你听我说”丫鬟被赵梨洛的举动吓得连连战栗,双手不停在空中挥舞,时而摇摆时而作揖。
“苦衷?偷了发簪还嫁祸给兰舟院的主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杖毙,丢在乱葬岗,喂野狗!”赵梨洛越说越大声,眼神死死瞪着面前的不要狗命的小丫鬟。
“不…夫人,求你饶了我一命,我也是受人…啊!啊!”
“来人,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拉出去杖毙,省的惹夫人心烦!”还没等丫鬟把全花说出口,阿翠就率先上前一步,扯过丫鬟的头发,使劲往地上一扔,着急的对门口的护院和家丁吩咐道。
两名护院见状,飞快上前钳制住丫鬟的臂弯,生拉硬拽的开始把她往柴房外拖“夫人,奴婢冤枉…”
步翦水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望着门扉处留下指甲的挠狠,闻着由近及远的哀嚎求饶声,有看着被对自己身体瞬间放松的阿翠,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快速的收敛思绪,步翦水款步上前,对着依旧沉浸在气愤的赵梨洛福身说道“大娘,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我和姨娘也得了清白,罪魁祸首也得到了惩罚,这事就算过去了,翦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赵梨洛回眸望着站在她面前不卑不亢的步翦水,心底一沉,这小狐狸精贼着呢,这会有打算出什么馊主意?随即眉梢高挑,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声音问道“你要说什么,就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