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灵自浅眠中醒来,寝殿内虽然一片暗沉,可荼灵的目光却依旧落在了床脚那个黑影身上。
清浅的兰花香气涌入鼻端,荼灵微微弯起了唇角,声音中带着几分初醒的倦懒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院中那几盆珍贵的兰花可还好?”
宋言,宋尚书之子,年仅二十七便已坐上了丞相之位。
宋尚书跟秦夕染的父亲是至交,秦夕染年幼时,两家经常来往,宋言这个比秦夕染大七岁比秦霄大一岁的小哥哥,打从在自家府邸第一次看见当时还是软软一团的秦夕染,便着了魔一样,做起了跟秦霄抢妹妹的勾当,并且手段极多,小到糖糕泥人大到珠翠玉石。
当时看着自家儿子每次被秦霄揍的鼻青脸肿,还舔着脸往人小姑娘跟前凑的宋家人,均以为秦夕染未来一定会成为自家儿媳妇儿。
却不想,幼时的小包子长大后,断然拒绝了宋言的提亲,毅然决然的嫁给了当时最不受宠的三皇子萧景俞,一心一意护着他登上皇位,而那女子也成了天景国地位尊崇的皇后娘娘。
发现床榻上的女子已经认出了自己,身形英挺瘦削带着几分书卷气的男人踱步至床前,毫不避讳的侧身于塌上坐下。
随着男子的靠近,浅淡的墨香夹杂着好闻的木兰香涌入鼻端,让荼灵如今的这具身体本能的放松下来。
“不知丞相大人深更半夜闯进本宫寝殿所为何事?”
女子说出话虽然像是质问,可她声音却是慵倦轻柔的,不带丝毫杀伤力。
目力极佳的宋言借着窗外影影绰绰透进的月光,打量着塌上女子,那专注的样子,像是不愿错过她脸上丝毫的情绪神态变化。
“当初你几次三番拒绝了我的提亲,执意嫁给萧景俞,如今可曾有过半分后悔?”
多年的朝堂生涯,让男人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可堂堂天景国丞相却忘了,他不顾风险夜闯深宫,本就昭示着他心绪并非如面上表现出的那般冷静漠然。
年轻的皇后挑眉看他:“宋丞相才学出众深谋远虑,自然应该清楚落子无悔,只要一步踏出去,便再无收回的可能,所以现在争论后悔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现在我只要说一句后悔,丞相大人便能冒天下大不违,舍弃功名利禄带本宫远走高飞”
清隽如兰的男子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是了,一直以来她都将所有事看的通透,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哪怕最后头破血流也不会后悔。倒是他执念太深太重,以至于她决然拒绝了他,一身火红嫁衣入宫为后,他依旧对她离之不舍,恨之难弃。
秦夕染三字,于他来说,仿若心魔
罢了,谁让他一生二十七余载,只中意了这么一人。
男人收了笑意,深深望着面前的女子道:“精心娇养的玫瑰,不适合风雨交加的逃亡生活,更何况微臣也舍不得皇后娘娘受苦。只不过萧帝并非皇后娘娘良配,微臣今日夜闯皇后娘娘寝宫,只想问一句话。”
宋言顿了顿,目光凝着长发披散脂粉未施却娇艳如初生玫瑰的女子,薄唇轻启问道:“如今,娘娘如今对萧景俞的爱还余几分?”
女子娇软的轻笑声响起。
宋言疑惑望她,可女子却忽然执起他一只手,将他微凉的手掌轻轻贴在她心口处。禦圕屋禦宅屋肉圕屋一粬圕斎 ΗǎìㄒǎиɡSんǔωǔ(嗨棠圕楃).℃0Μ
宋丞相便听到面前娇艳欲滴的女子声音轻轻柔柔响起:“丞相大人想知道我心里对萧景俞的爱还剩几分,便自己问问它如何?”
年轻的小皇后此刻身上仅穿了一件齐胸薄纱襦裙,丰盈的酥胸随着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着,男人贴在她心口的手轻颤了一下,却并未退开,修长的手指轻浅且暧昧的浅浅拂过女子细致的锁骨和肩头,最后顺着一掌轻易可握的纤细手臂下滑,落于女子身侧襦裙的系带上。
只要此刻他的手指轻轻一扯
男人原本平淡冷情的眸子染上了危险的墨色。
“染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女子低笑,眼神纯真仿若当年,可说出的话却恶劣极了。
“我呀,当然是想将丞相大人拉入万劫不复啊!就是不知道丞相大人敢不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