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小声道,“好的很呢,还让我给他带酒和烤鸭,要是被外人知道青云寺方丈如此,哎呀,名声都要坏掉了。”
老爷子笑起来,“他年轻的时候就这样,偏偏佛教还念得挺好。”
“他还以次充好呢,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青云寺送出去的画都是我画的,他给别人说那是他画的,这不是骗人吗,”沈绵一手撑着下巴,“传出去名声就更坏了。”
沈绵忧心忡忡的样子惹得老爷子笑起来,“阿绵你画技出众,不比老和尚差,怎么妄自菲薄,说以次充好呢。”
沈绵道,“毕竟她们是冲着老师的名声才去的。”
沈老爷子没再说什么,只问,“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嗯,是静国公府的江世子送我回来的,他长得可好看了。”沈绵毫不隐瞒地说。
沈瑞立刻道,“阿绵,你不知道父亲和静国公天天吵架吗,你还敢让江世子送你回来。”
“江世子说那是他们大人的事情。”沈绵回答。
老爷子道,“阿绵,以后不要同他来往,那个小子太过聪明,再者,日后找夫君不能光看脸,你得看人品。”
沈绵摆手,“我怎么能嫁进那样的高门,不可能的。”
沈老爷子摸摸她的头,心想,大孙女和平江侯府的婚约是不能怎么样了,不过大孙女聪明,但是这个小的忒傻,以后要找个小门小户好拿捏的才行。
江星列把画递给母亲,打了一个喷嚏,静国公夫人道,“我儿着凉了吗?”
“没事。”江星列摇摇头。
国公夫人打开盒子,惊诧道,“两幅?”
“嗯,母亲看看怎么样?”江星列道。
国公夫人打开第一张画看过,道,“不错,不错,正是我要求的画,宁阳侯夫人早我一月拿到画,还笑话我呢,我看她这回要说什么。”
江星列沉默不语,另一幅是送子观音,画的十分精细,国公夫人看了之后,惊喜道,“我儿就是有本事,一次竟求了两幅回来,这幅正好送给你姐姐,希望她早日生个儿子。”
江星列的长姐两年前嫁到端郡王府,可是现在还没有身孕,国公夫人早就着急了,郡王府的流言蜚语也不少。
“母亲别急,姐姐和姐夫关系亲近,过两年再生也是一样的。”江星列劝说着母亲。
静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朝那幅送子观音图拜了拜,“本来是担心她十六岁嫁过去,会太早怀孕生子,坏了身子,十七了才让她嫁,可没想到,两年了都没有孩子,再这样下去,恐怕要纳侧室了。”
江星列心想,母亲出身周氏皇族,身为淑和郡主,年轻时什么时候真心求过神拜过佛,如今为了姐姐,竟然也求了佛像回来。
江星列正要劝解,静国公气冲冲地回家了,很是无奈地边走边道,“你们说沈秉这个老古板,陛下不就是想修缮行宫吗,去年国库收了那么银子,修缮一下能花几个钱,他今天又劝谏陛下了,还在外面跪了一个下午,我们几个轮番劝都劝不动他,陛下气的让他以后都不要去上朝了。”
静国公夫人道,“这不正好合了你的意。”
静国公叹气,“合什么意,我又不要他的命,今天劝谏不成,明儿个找个由头再劝,好歹给陛下个台阶啊,就杠在那里,陛下不要脸面的吗。”
他看看儿子,说道,“大郎,为父清明节休沐五日,你去安排外面的庄子,咱们一家去外面转转,把你姐姐和姐夫也喊上。”
江星列颔首,下去安排了。
沈家这边,沈夫人边抹眼泪边给他膝盖擦药油。
沈绵忍不住道,“爹,你腿疼不疼,怎么又跪了一下午。”
沈秉摆摆手,混不在意地说,“别怕,你也不别哭,我没事,本来明天就不用上朝,咱们一家明个去城外踏青。”
郑氏叹了口气,哭道,“仔细你的命吧,哪天真要了你的命,我们娘几个可怎么办,我这天天提心吊胆的,就你心宽。”
沈秉叹气,“沈瑞,带你姐姐妹妹出去,收拾下明天出门要用的东西。”
三个孩子于是都退出去了,沈绵忍不住回头看着父母,心里也害怕起来,“二哥哥,陛下要是再生气了,真的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吗?”
皇城最最出名的谣言之一,是“陛下要砍沈御史的脑袋了”,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不会,本朝不杀谏官,”沈瑞摸摸妹妹的头,“去收拾你的笔墨纸砚,画个春景图回来给祖父看。”
沈老爷子毕竟是年纪大了,清明节天气还有些冷,他出不了门。
沈绵点点头,去收拾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