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也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
“人老了,瞧我这记性,这张啊……左边站着的这个是大少爷的舅舅,估摸着是那年大少爷被接到西都省拍的,我也没见过这舅老爷,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你看,这旁边这个小子……哎呦,我们大少爷那会儿才七八岁,小时候就长得可俊嘞。”
照片里的男孩,一身小军装,眉头蹙的紧紧的,一只手被身边男人牵着。
他似乎不想被牵着,所以一脸不情愿。
善善看着,愣愣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哥哥……”
吴妈点头应道:“诶,对对,是哥哥。你哥哥小时候不肯拍照,你看这张上面不情愿的样子,还是舅老爷厉害,一把就攥住了少爷。”
原来是不喜欢拍照。
“没关系,春岁不喜欢,哥哥喜欢……”
善善眨眨眼,真的是哥哥。
再下一张照片,吴妈眼尖看到了一个妩媚的女子扶着头髻,右嘴角上一点小黑痣,平添了几分风情。
她赶紧合上相册:“天也快黑了,就先不看了,我去问问大少爷今天回不回来了……”
……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
善善因为耳朵问题,被师绯多留在了家里几年,专教她读书写字。
也带到医院去看过,都是没什么治愈的希望。
等到她十三岁,师绯送她去了女学,跟凌美不是一个年级,可凌美偏偏要找茬。善善耳朵有问题是瞒不住的,师家人最终还是全都知道了。
师从山只是叹气,感慨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小就听不见。
大夫人轻轻安慰他。
只有凌美嘴里蹦出了:“聋子!”二字。
后来被师绯得知削了一顿后,在家里是闭紧了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可是在学校就没办法了,凌美总是找善善的麻烦。
善善的同行都看不过去,可善善每次都对凌美视而不见。
凌美简直是咬碎了银牙往嘴里咽,心里恨到,跟聋子吵架真是没意思。
时间一过又是三年,世道越来越乱,周中却还一片平静。
一日大雨。
善善撑伞走出学校,师绯的车没来接,昨日就已跟她说过。
这几年皆流行出国去学习,老太爷却不准,哪能让师家的嫡孙漂洋过海。所以特特请了先生,又专门聘请了外国教授单独给师绯讲课。
昨日下午有信送到师家来,是师绯的舅舅来信。
师绯打小就跟在老太爷身边应酬,十六岁上就被老太爷推出去独当一面了。
如今二十一,正是青年才俊。
这些年多少贵帖送上门,师绯的婚事大夫人做不得主,师从山喊着也没用,师绯不点头,老太爷就随他去。
师绯的舅舅今日会到师家来,除却上学的几位外,师家人俱是在家齐了,一起候将军来。
师家车停在门口,已经初显身姿的少女挎着吴妈给她缝的包向汽车走去。
水汽很重,司机看到连忙下车替她开门又接过伞。
刚刚雨雾朦胧,这近前一瞥却看到她衣服上脏了一大片,全是墨水的痕迹,甚至还有干草在上面。“二小姐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回家大少爷该生气了,诶,我应该进去接二小姐的。”
司机慌张的神情,善善坐进车里:“不关你的事,哥哥不会生你气的。”
司机只好闭嘴上车,他看着表嘀咕道:“大小姐怎么还不出来。”
善善翻出自己布包里的本子,全被撕掉了,有些都成碎片。
“车还不走吗?”
善善忽然抬头,眼睛看着他,这眼神跟大少爷一模一样。
司机噎
裘書請到ΧīAOSんυΟ(小説)點ひΚ發表評論了噎:“什么?”
“第二节课下,她就和好友一起离开学校了,明日是话剧表演,她们要去买东西。”善善面无表情说完,又低头收拾东西。
她指的就是师凌美。
司机还想开口,张了张又顿住了。
二小姐又听不见,此时低头就是不想再说话的意思。
重重雨幕里,汽车终于发动,很快消失在路边。
学校离师家也有点距离,善善坐在后面一不小心还睡了一觉。
“哥哥,快来看,我给你画了一幅画!”
已是少年模样的他刚从门口走进来,就看到妹妹在向他招手。
少年穿着浅色衣袍,一身华服映着身旁的银杏树。
他浅笑着走近,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皱眉凝思好一会儿,还是夸到:“真不错,尤其衣带画的特别像。”
善枯还骄傲着:“我画的可用心了,看吧,画的多好。”
本该是万分和谐的场景,几番话落,梦境却忽然发了翻天的变化。
本该是兄妹的两人,站在院落里像是有情人一般拥抱亲吻起来。
善枯在这梦里更像是个局外人,看着他们抱在一起,行为越来越露骨。
她心底埋怨自己,不,这不应该的。
脸颊却悄悄红了透。
这些年陆陆续续做了许多梦,到了前两年梦里的关系忽然发生了变化,就像现在一样。
哥哥一边逗着妹妹开心,一边脱下了她的衣服。
梦里的她很害羞,似乎不愿意在外面,最后还是磨着他将她打横抱起往屋子里去。
善枯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