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毫无遮拦的讥笑之声,常天启直感觉肺要气炸了,当下就要上前教训这个仆役小子。
“这位公子,炼丹公会内禁止殴斗!”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前台侍女出声了,正是刚刚为秦安取丹师徽章的女子,她可是清楚记得张老的提醒,以后秦安再来公会,一定要按贵客相待。
在公会侍奉多年,怎么可能没点眼力见,张老的亲自交代又怎敢不放在心上,所以她才不管什么常家大少,自然而然选择了站在秦安这边。
再说了,就算常家是坐拥此地的强族,但炼丹公会的地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触犯的。她相信,这位常家大少会识趣的。
果然,此话一出常天启立马按捺住想要爆打秦安一顿的心思,并对侍女赔以颜笑:是啊,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得罪了炼丹公会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收拾一个毛头小子而已,犯不上搭这么大的代价。
炼丹公会一直以来都是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纷争,但同样的他们也以铁血手段告知世人,不论是谁,将纷争引到炼丹公会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才是常天启真正忌惮的地方,一想到差点为常家惹上大麻烦,这位大少看向秦安的目光更怨毒了,恨不得抽其筋扒其皮。
当然,在看向韩玥时,目光也多了几分淫邪之色。
他发誓,一定要将韩家这个小丫头弄到手。
即便韩家再落魄,但韩千金的美貌依然是岐城内首屈一指的,能占有整个岐城的青年俊杰都惦记的窈窕女子,想想都是一件快活的美差。
目光在那双翦水秋瞳间逗留片刻,常天启冲着韩玥得意一笑,意气风发的来到前台:“我要出售萆荔丹。”
“请问是几品丹药?”
“二品。”
常天启说着将小药罐递给侍女,侍女接过看了一眼,交给身旁之人带去后厅。
常天启当然不害怕炼丹公会暗地里换药,因为以炼丹公会的底蕴,他们根本不屑去做这些事。
“二品丹药,你们韩家有吗?”
在等待的同时,常天启仍然不忘数落身边的韩玥。
这可是常家那位中级丹师炼制出来的,以韩家目前的境况,请个见习丹师还行,至于炼丹师,怕是想请也请不起。
见习丹师和炼丹师的客卿费用,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毕竟,如果韩家药铺的收入一直这么低迷下去的话,恐怕到最后连见习丹师都请不起了。
“不就是一罐二品丹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韩家一定会有的!”韩玥就是个直性子,按理说这种讥讽不搭理就好了,但她不服输的劲一上来,什么话都藏不住。
“说的轻巧,你倒是拿出来啊!”
“你……”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两名侍女同时自后厅走出,其中一名手里还捧着个钱袋子。
看到鼓鼓的钱袋时,常天启脸上写满了得意,这是常家第一次出售萆荔丹,虽然早已想到丹药价格昂贵,但不料竟昂贵到这种程度,那一袋子少说也有五百银币吧。
一名侍女上前道:“常公子,您带来的确是二品萆荔丹,请问您是要出售吗?”
“出售。”
常天启连连点头,已经等不及想要接过钱袋来打韩玥的脸了。
“好的。”
侍女颔首将药罐存放,常天启做了个非常温文尔雅的动作,冲着那名拿钱袋的侍女道:“姑娘,丹药我已经卖了,付钱吧。”
手拎钱袋的美女脸色微微一红,但绝对不是因为羞涩,看了常天启一眼后莲步轻移到韩玥和秦安面前,将钱袋放在台上:“玥儿小姐,秦公子,两包萆荔散共装十二罐,每罐五十银币,共计六百银币,请两位清点。”
“五十银币,萆荔散?”
常天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常家没卖过萆荔丹,但萆荔散绝对卖了不下少数,记得最高的一回就是四品萆荔散,一罐卖到了二十五个银币。
其实最最震惊的要属韩玥,她花了不到五十银币来购买药材,打算炼制二十罐萆荔液,即便一罐只卖五个银币也能稳收五十银币,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被秦安这么一弄,价格竟然翻了十几番。
六百银币,快赶上如今韩家半年的收入了,吃惊之余,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罐五十银币?”韩玥望着侍女,不可思议的问着。
“拿着吧玥儿小姐,这是阮老亲自定的价格。”
韩玥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回应,在原地踱了几步,最后跑到后面推了推秦安:“你去拿!”
秦安被这样的韩玥逗笑了,她想过韩玥会吃惊、欣喜,但从来没想过她会茫然无措。
“常公子,您的二品萆荔丹价值四十银币,请您清点。”
而另一边,侍女也为常天启结了账。
“等一等!”
常天启脸色如吃了苍蝇般,一想到自己的丹药竟然比韩玥的药散还要廉价,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质疑出声:“不是说品质再差的丹药都比普通药散昂贵吗?”
“是的。”
“那为什么我的丹药比他们的药散廉价?”
“这个,常公子您不是都说了吗,只是比普通的药散昂贵,玥儿小姐和秦公子带来的可不是普通药散!”侍女耐心解释道。
常天启面白如蜡,不想打韩玥脸不成,反而自己被打的啪啪响,在一众侍女的目光下,这位来时风光无极的大少,此刻就像跳梁小丑一般拣起台上的银币扭头离去,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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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收起钱袋,告别众侍女,带着恍惚未定的韩玥缓缓离去。
“以后,我还能叫你小安子吗?”
回去的路上,韩玥问了秦安这样一个问题。
其实秦安心里早有准备,准备了诸多说辞,来应付韩玥“为什么会炼制药散”等问题。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韩玥问的竟然不是他想的那些,看来这位大小姐内心并不像外表那般大大咧咧啊,看似乖张,实则很是细致,是故意避开了那些他不好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