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保守秘密是一件很难的事。
而在一群人面前掩饰一个秘密,更是强人所难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
经纪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叫来医生上门过来给打上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再加上冰袋外敷,喻融的体温才慢慢地降了下来。
众人总算是放下心来,于是矛头一转,开始对方一燃进行盘问。
大男人方一燃,此时此刻,汗如雨下。
于经凉:“我记得小孩儿身体一直身体挺好的啊,怎么说烧就烧起来了,还烧得这么严重?”
方一燃擦汗:“换季了嘛最近,小孩子免疫力还是不行。”
笑话,谁不知道喻融是大冬天抱着加大碗冰激凌穿着半袖坐在公司门口看雪景的主?
安迪:“队长,你为什么把人扛到你宿舍来了?”
方一燃的汗流得越来越多:“刚才着急,我宿舍离门口最近嘛。”
只有方一燃知道自己是存了私心的。喻融和安迪住一个寝室,而身为外国老铁的安迪谈过不少对象,万一半夜照顾喻融的时候把他脖子上的那些痕迹看见了,那可是神仙都糊弄不过去的。
“行了各位。”方一燃把人都往门外赶,“人先我来照顾,你们都滚去休息,明天还要练新舞。”
关上门的那一刻,方一燃只感觉心力交瘁。
他的房间乱的要命,地上散落着药品的包装还有刚才收来的礼物信件,方一燃大致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碰到那个装着情侣项链的小盒子,他顿了顿,转手放进了抽屉深处。
床上的男孩还在昏睡,方一燃知道今晚自己是不能睡了,便搬了沙发椅到床边,守在床边,窝在椅子里刷起了微博。
津津有味地刷了会儿粉丝们对于今天见面的反馈,灯光有点昏暗,方一燃放下手机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喻融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
少年不知道已经这样沉默地盯着自己多久了,他脸颊带着病态的微红,高烧使他漂亮的眸子变得湿漉漉的,就像是含了泪。
方一燃恍惚间又仿佛回到了昨天那个难以启齿的夜晚,零散模糊的记忆碎片中,能回想起来的只有两人动情灼热的喘息声,还有喻融黑暗中同样泛着水光的眼睛。
他一时间耳根发热,手脚僵直,只能梗着脖子和喻融四目相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五秒,铁骨铮铮方一燃最终低下了头,憋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他没有说他对不起什么,或许是为了昨夜的意乱情迷,也或许因为这场因他而起的高烧。
喻融意料之中的没有搭理他。方一燃也没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继续低着头,摩挲了一会儿袖口泛黄微锈的铆钉。
然后他问出了他这几年来最为困惑的问题。
“喻融,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不开玩笑,其实这是方一燃和喻融认识以来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地近距离聊天。
练习生时期的方一燃和孙骅于经凉走得比较近,喻融则是和同寝的安迪相处的时间更久一点。平时除了练习,其实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就算成员们一起出去吃饭,两人的位子也是因为种种原因隔着老远。尤其喻融这人话还少,甚至有时候比英国友人安迪还要沉默。
于经凉曾经还认真分析过安迪在中国呆了五六年普通话依然烫嘴的原因。
“因为他的室友一天说的中国话都不超过十句呀。”
尽管不算熟,但喻融对孙骅和于经凉的态度至少还是正常的,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甚至有逐渐亲近起来的趋势。但只有对方一燃,喻融永远都是警惕防备的状态。
就像是小猫炸毛般地抵触。
虽已经做好被无视的准备了,但是面对喻融持续的沉默,方一燃还是感到有点难堪。
他埋着头,继续搓着袖口的铆钉,用力到仿佛要把上面的锈迹擦掉一样。
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屁孩,屁颠屁颠地追着讨厌自己的人问自己哪里做错了,幼稚尴尬还没人理。
饶是脸皮再厚,方一燃也顶不住这样死亡的的氛围了,他站起身,决定出去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