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推来的一张纸条让夏思乔心底刚漫起的零星感动倏然消散。
[放心,就算发烧了,你老公也是市第一。]
夏思乔透着字迹都能联想到那人漫不经心又从容恣意的神色,还有眉目间流转的调侃意味。
[狂的你,能不能少吹两句牛逼。不对,要点儿脸行吗,能不能别瞎称呼。]
一张推过去没骂过瘾,夏思乔紧跟着又补上一张:[你怎么不说你还能考个省状元呢?]
[你想要我就给你。]
夏思乔轻哂,因为字里行间浓烈的情绪字迹又习惯性地潦草起来,一排狂草划拉得六亲不认。
[我认为你有点儿过于自信。这不是我要不要的问题,这是你行不行的问题,你当省状元是给你闹着玩儿的呢?]
写完还嫌不够,在后面画了个丑绝人寰的小猪头表达自己强烈嘲讽的意愿。
贺裴垂眸弯着唇角笑了下。
夏思乔正虎视眈眈盯着煎鳕鱼看,等着收到小纸条的第一时间就反击回去。
冷不防脑袋忽然被人扣住,散漫的嗓音带着丝丝热气缠绕上耳畔:“乔乔,我行不行应该没人比你更清楚。”
在夏思乔心里他已经拽住贺裴那只手,借力狠狠地给他砸在地上,陷出一个坑来。
那天贺裴仗着那句都听他的道德绑架夏思乔,肆无忌惮地摆弄了好多羞耻的姿势,还一会儿快得像打桩机一会儿又慢悠悠地逼他说了好多臊得不行的话,更可气的是这王八蛋还不紧不慢地把那些话写下来让他签字画押!
夏思乔被欺负得紧了,那天被弄得什么都想不了,后来越琢磨越屈辱,必须得想个法子办得贺裴服服帖帖,让他对自己心生敬畏!于是乎小夏趾高气扬地单方面跟贺裴宣布两国暂时断交,至于什么时候恢复友好关系…
呵,你就做梦吧,爸爸这辈子不会和你好了。
“嗯。”贺裴扣住夏思乔侧脸,姿态强势,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语调却纵容:“想打就打吧,被你打又不丢人。”
贺裴知道夏思乔没真的跟自己怄气,他们家小朋友可爱的紧,平时凶巴巴张牙舞爪的,真的生气了反而会异常平静压抑。也知道他对自己一模的成绩并不满意,贺裴能看出来寒假回来以后小朋友的努力和改变,想给他空间和自由去在所剩不多的高三时光里放手一搏,留下一段没有缺憾的回忆,但也是真的想他。
虽然每天都看得见,人就近在咫尺,每天让方远传话也挺有意思的。但没有小朋友望向自己时候亲昵又懵懂的目光,听不到他对自己玩笑的言语,和那把只会对自己软下来的嗓音。
贺裴鼻尖蹭了下夏思乔柔软的耳垂。
真的太想,太想他了。
幽涧雪岭的茶香将他拢住,染着急迫的思念和缱绻的纵容。
教室躁乱,夏思乔肩背缓缓放松下来。
指尖顺着微湿的发梢划落到轮廓深邃的眼眸,夏思乔拨了拨贺裴稠长的眼睫,低声道:“你刚才说我要你就给我?”
“嗯。”
夏思乔想了想,以贺裴的成绩,再努努力稳定发挥的话,还真的能拿下省第一。
小夏无情给男朋友施压。
贺裴脚尖勾了下夏思乔凳子底下的横挡,将人送到自己跟前来。
“可以。”他答应的干脆。
敌方答应得这么果决倒让夏思乔警惕起来,就这么简单?
“这样就行?”夏思乔犹疑起来,漂亮的眼眸长睫忽闪:“你确定?”
“你这语气听着怎么这么不满呢,因为我没趁人之危对你提出什么色.欲熏心的要求来?”
被戳中心事的omega俊脸微红,立马急眼:“你不反思一下自己平时道德有多败坏?”
“这么一说也是,我要是不向你提点儿什么要求,感觉怪亏的。”贺裴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拨弄着少年柔软凉滑的发梢。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贺裴的流氓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的。
夏思乔神色莫测,甚至还冷哂了一下。“说吧,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