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遍一遍,最后却听说她被谢敬遥的人带走了。付清如往后退,极力想挣脱他的桎梏,“你弄疼我了。”章绎之面带寒色,她对他视若无睹,没把他放在心上,而他不可自拔。现在她就在眼前,分明触手可及,偏又远在天涯。章副军长,怎么还不走”一道声音猛地插入二人中间。章绎之手微微僵了下,将她拉向身后挡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那军官很快发现了付清如。这不是谢明远的儿媳妇吗谭师长,她不是。”谭培文道:“你可别诓我,谢三少与付小姐的婚礼登了报纸,派头那么隆重,哪有人不认识。普通人或是下级士兵大概没见过付清如,但谭培文人到中年,有几分世面,所以十分肯定。
纵使她现在满身风尘仆仆,他还是认得出来。
他这样一说,顿时引来周围老百姓和楚军士兵们的议论。
两军正在酣战中,焦灼至极,他们吃了两场败仗,竟在混乱间偶然碰到谢家三少奶奶,实在是意料之外的大收获。
如果把她抓起来送到总司令处,或是以她为诱饵,谢敬遥不会不管不顾吧?
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小的军功!如此一来,局势说不定大大扭转,谭培文心中计议已定,喜不自胜。
章绎之明白他想的是什么,冷冷开口:“谭师长,不管她是不是谢家的人,既然是我先找到,就由我来处置。”
“副军长这话就不对了,要是你不相信,不如我们把她直接交给总司令,由总司令决断。”
“你这是质疑我办事的能力?”
“说笑了,”谭培文哈哈笑两声,“你是总司令亲自提携上来的,能力毋庸置喙。不过事关重大,你我都是听命于人,这节骨眼马虎不得啊!”
章绎之道:“我会给总司令一个交代。”
谭培文道:“副军长,我听说你以前跟付小姐有些交情……可是她毕竟与你我是敌对阵营,即便你是总司令的义子,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
章绎之脸色一沉,目光阴冷起来。
他知道,谭培文这是在拿楚仲业威胁自己,提醒他只是楚仲业手下的兵,不能肆意妄为。
谭培文跟他平级,他就算不满,却不能命令对方。
要是他今天放付清如走,谭培文回去后肯定向楚仲业打小报告,再添油加醋几句,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真把她交给谭培文,以楚仲业的性格,两家决裂至此,拼个你死我活,她的下
♂Ьèí苚詀:Π贰QQ,℃OΜ♂场不敢想象。
他怒视着谭培文,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杂乱无序。
电光火石之际,一个想法窜进脑海。
他说:“那如果她死了呢?”
谭培文一愣。
付清如头晕脑胀,也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章绎之摸到腰间的武装带,从不知手里的枪如此沉,似乎有千斤重,几乎握不住。
他望着对面的她。
自她上次不声不响离开,他们已走上殊途。他跟随楚仲业,为夺谢家的江山一意筹谋。
他摈弃从前的心性,亲率万千将士攻城掠地,不停地杀戮。
鲜血,炮火,滚滚泥沙,心毫无触动,像是成为杀人的机器,不想思考,不愿思考。
为什么不动手,凭什么不动手?
她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她早就忘了他们美好的过往,不属于自己,何必执念?
章绎之猛地上前一步,一手用力扯她入怀,一手握枪抵住她腹部。
众人错愕,再回神,只听付清如低吟一声。
“绎哥哥……”
她面容惨白,因突然而至的剧痛颤栗,抓紧他的手臂。血缓缓渗出,滴落在地面。
章绎之眼里泛着猩红,依然紧揽着她的腰肢。
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只感觉她的体温逐渐冰冷,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没想到再见面,他要亲手杀她。
用这把枪,就一颗子弹,和在战场上杀其他的人一样,打进她的身体里。
他以为心如铁石,不会有丝毫动容,却分明有股苦涩的感觉泛滥胸口,由苦变成痛,痛得无法自持,痛得如痴如狂。
她的身躯越来越轻,因为血在慢慢流失。她会不会彻底恨他?这样亲密的拥抱,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谭培文和众人始料不及,均是震撼地呆怔在原地。
眼前光亮终于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付清如幽幽阖目,手无力地松开,软软垂下。
……
谢敬遥被临时授命为第五军参谋长,领一支精锐部队日夜兼程,经河南取道三门峡,再深入陕西东部地区。
长时间马不停蹄行军,又拖着重型炮弹,士兵们大多走得疲惫不堪。
大家灰头土脸,路过的地方也人烟稀少,狼藉满地。十余天左右,终于艰辛抵达杨庆旅团所驻地。
本以为杨庆在布置增援韩城的兵力,剩少数人留守后方,到目的地才清楚,杨庆竟没有半点调兵遣将的举措。
见哨兵来报,秘书出来迎接,说杨庆在接待重要客人,请参谋长的部队先行扎营,末了又热情地领着谢敬遥及几位高级将领先去临时指挥所里休憩。
杨庆征用了当地政府的办公署,在此设防,是因为办公署历来警卫森严,条件还算好,加上县长高官百般谄媚,他过得乐不思蜀。
谢敬遥粗略巡视各处,发现行辕无论外部建设,或是内部装潢,不像办公场所,倒像寻欢作乐之地,对杨庆的心理状况便有了了解。
(女主当然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