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张毅一切收拾停当,就要出发了,他们现在待在这山头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着实难办!
所以他们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柳钦差!
希望这个老狐狸还能拿出些其他办法!
冷风呼啸而过,众人只觉得遍体发寒,心中更是憋着一股气,完全不知如何使出来。
沉默良久,柳钦差叹息一声!
“叫你们的人收手吧!”
听闻此言,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大老爷,这事儿要真的就这么了结了,张毅恐怕不会放过我们呀!”
“对呀大老爷,这张毅在下方披风沥血,我们灰溜溜的回去,他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猜不到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你就不怕这张e杀心一起,咱们可别无退路呀!”
听到几位家将的话,柳钦差也只能无奈一笑。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吗?但你们可以放眼看看,这张毅手下的千人兵马丝毫未损,更有黄牛弩,你以为我们站在这高坡之上,就是安全的吗?只要我们露出歹心,张毅绝不会手下留情!但如今我们并没有出现在与他敌对的一方,老夫好歹是朝廷钦差,这张毅只要还忠诚于陛下,绝不敢拿我开刀!这就是我们如今唯一的仰仗!”
听到老头的话,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虽然听起来是那么回事,可是这个张毅是谁呀!
当初这个张毅,可是亲手干掉了和尉迟老魔头关系甚密的家族族长!
要知道,那尉迟老将军,可就在城内呢!
这张毅连这种事都敢干,还有他不敢干的事儿吗?您老虽然是钦差,可我们不是啊,张毅若是真的拿人开刀,兄弟几个就是第1人选呀!
几人面面相觑,只觉得是心底有些发寒。
想了想,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大老爷,事已至此,不如我们与张毅分道扬镳如何?”
柳钦差闻言,脸上就是皱了起来。“此言何意?”
“大老爷,这张毅强则强矣,他到底是个武夫,而且杀性难平,霍乱百姓,更是将传承百年的武学圣地毁于一旦,今日更是大开杀戒,将从并州而来的商队尽数屠戮,做下谋财害命之事,我等羞于与他为伍,先行返回长安,这又有何不可?”
柳钦差眼前大亮。
“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啊!”老头轻轻抚摸胡须。
“张毅呀张毅,你杀人也不可,不杀人更不可,原来你小子活着就是一个罪过,但谁让是本官来押送你?这事儿不是真的也要跟你说成是真的!”
周围的幕僚和家将都是松了一口气。
“大老爷果然是英明神武,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在此耽搁时间,速速前往长安才是!”
“要的要的,这就出发!”
一行人又是周密了一番计划,串通了口供,便趋马而行直朝长安!
而处于下方山谷之中的张毅,却已经备好了星辰剑,等在谷口已经半个时辰。
张毅的脸上平淡如水,可是心中却已经杀意沸腾!
恩将仇报之人他至今还没见过,然而如今一遇到,就差点要了他这条命!
况且,这柳钦差身在内阁,却和突厥人又如此密切往来!
此贼不杀,何以平心中之愤!
只不过等到一切收拾停当,柳钦差等人既然一个都没回来!
这让张毅不由得悠悠叹息。“看来有人心中有愧,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了呀?”
黑甲校尉闻言皱眉。
“大帅,这柳钦差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事,必然也不会善罢甘休,此时他不回营地,多半是直回长安了!”
张毅用星辰剑杵着地面站起来,目光看向峡谷外的天空。
“罢了,今日不杀他,不代表明日不杀他,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不可清洗铠甲,所有突厥人的兵器,衣物,一律装车,他们脖子上带的骨链,全都悬挂在各位将领,悍卒的马缰绳之上,我倒要看看,他先一步回长安,又要如何污蔑我!”
黑驾校位轻轻点头,可是内心却微微叹息。
“人言可畏,况且这柳大人可是内阁老臣,他说的话就连陛下都要多思索三分,而张毅的名声一直不好,这下回长安恐怕又要多出些莫须有的罪名!”
不过他虽然忧虑,却也并不恐惧!
正所谓行得正走得直,又何必害怕他人所言!
于是众人整顿旗鼓,驱赶着马车,踏过峡谷的这条血路,再一度踏上回返长安之行!
兴许是之前杀戮的动静太大,所行所过这100多里的大山,竟然鸦雀无声,出去狩猎的队伍归来,也是一无所获!
仿佛山里的动物得知张毅带领着这上千人,每一个比猛虎更要强悍,早早的便是躲入了山林深处!
这倒是让张毅等人只能啃着干粮,化了雪水,将就的度过一晚!
次日时,休息过来的骑兵们,再一次精神勃发,终于在正午之时,走出了凤州和雍州相连之处的大山,到达了凉州外!
再向行百里之后,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出现在眼前!
“大帅,此处便是渭水,过了上游的这座桥,咱们就算是踏入了京城了,再有个一天一夜的功夫,就能抵达长安城外!”
艳阳高照,河水也并没有封冻,依旧清澈并温婉安静!
张毅也难得让众人浪费了一些时间,驻扎在河边,命人外出狩猎,上千人盘踞在河畔一处平坦之地,吃着烤鹿肉,和烤马肉,肆意的交谈起来!
纵然此行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能抵达长安,到达如此繁华之地,人的心态也是有些好转!
张毅远离了人群,与黑甲校尉两人在河水拐弯的地方,单独搭了一个火塘,两人相对而坐,盯着缓慢流动的河水,发呆一样杵在那里!
“大帅,此行你有几分把握!”
许久,黑甲校尉将火塘上的肉块翻了个身,眼睛盯着张毅的侧脸,颇为凝重的询问。
“把握?”张毅冷冷一笑,将双手拢在袖袍里,把平阳公主赠予的熊皮大衣裹得更紧一些,才缩着身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