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子菁。你要记住哦,子——菁——”
偏僻而废弃的小房间里,女孩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呢?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好?”她的声音甜甜糯糯,让人想到最可口的草莓蛋糕。
时翼弦看着女孩粉嫩的小脸,还有她红嘟嘟的小嘴。她像清晨的朝露,纯净而美好,又像晨曦的阳光,和暖而温柔。
在他人生最黑暗也是最残忍的岁月里,她是唯一的温暖,也是唯一的希望。
你姓什么呢?
他想要问她。
可是他没办法开口……
……
他已经不能说话很久了,不能表达自己的任何想法,甚至不能点头或者摇头。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柔弱无骨,像云朵一样的小手。他想在她的手心里写字。
他想告诉她,他叫什么名字。
可是,手是那么的沉重,手指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但是他最终还是努力地把指尖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他艰难地,缓慢地画着一笔一画。
我叫——时……
……
“滴滴——”简洁的手机铃声在偌大的卧室里响了起来。
时翼弦睁开了双眼。
是梦……
他又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那个叫子菁的女孩,以及和她有关的一切。
“少东家,我们查到她了。”
电话里的声音让时翼弦的瞳孔霎时放大。
“她姓英,现在是集团旗下的神秘试睡员。”
时翼弦捏紧了手机,他终于知道了她姓什么……还有,她竟然在他的集团下面工作?
他的目光沉了沉。
“她现在在哪儿?”
……
…………
深夜,朝露酒店。
英子菁有些晕眩地撑住了墙壁。
喉咙像火烧一样。刚刚喝过的鸡尾酒,仿佛在心里点了一颗种子,长出了细细的藤蔓,将她的身体缠绕了起来。
她觉得闷,觉得渴,觉得无以言状的难受。
“听说英子菁已经回房间了。”千里之外,子菁的闺蜜陈丽香,正对身旁的男人得意地抛着媚眼。
“等牛郎把他们苟合的视频拍下来,你就可以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梁笛鸣,子菁的现任男友冷笑着:“呵,成天在我面前装贞洁圣女,我倒想看看,她还能装得了多久!”
一想到交往几个月,她连手都不让他碰,却利用工作之便在外面找那种男人,他就恨不得马上揭穿她的伪装。
要不是陈丽香好心告诉了他这些事,他还傻傻地蒙在鼓里,把她当女神一样捧着护着。
当然,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的梁笛鸣并不知道,他被“好心告知”的一切,全都是陈丽香设好的计谋。
她早买通了酒吧的调酒员,趁英子菁在酒吧做测评的时候,在酒里给她下了足够的药。
牛郎是她安排好的,视频也是一定要拍的。
她要干的,就是要抢走英子菁的一切——
包括她的男友、清白和名誉!
子菁用房卡刷开了门。
房间里浓得像墨一样的黑暗顿时涌向了她。
空气中带着一种窒息的沉闷,挟裹着她的身子,在局促的空间里暗暗地燃烧了起来。
子菁跌跌撞撞地扑向了窗边。
窗帘静默地垂立在她的眼前,像紧闭着的贝壳,把她禁锢在一个火热的熔炉里。
子菁抓住了厚重的窗帘,她想要将它们拉开,让外面清凉的空气和柔软的城市夜光透进来。
然而另一只手突然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子菁吃了一惊,这是男人宽大的手掌,手心滚烫的温度比她的身体还更要炽热。
一个陌生而低沉的嗓音灼烧着她的耳膜:“英子菁?”
这声音让她跌入一个虚幻的梦境,威胁与诱惑并存的梦境。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想要看清说话的男人,然而,高大的身影已经带着侵略的气息倾压而下。
子菁的后背抵在窗帘上,垂顺的布料后面是冰冷而坚硬的玻璃。
男人火热的躯体紧紧贴压着她,好像要把她融化在他的怀抱里一般。
热与冷交织,透明的玻璃上仿佛抵出了霜花,在子菁的思维里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她的手心碰到了对方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从指尖传来,让她肌肤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
“你是谁……”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夜空里传来一样,迷药让她的精神和肉体剥离。
时翼弦抓着英子菁的手,他浓烈地气息灌入她的身体:“我是……你现在要征服的男人。”
这个夜晚不知道有没有星星,但英子菁的星空却已经旋转和混乱成了一副浓墨重彩的抽象画。
这是英子菁当酒店试睡员的第三十个夜晚。
这一晚,她睡了一个男人。